柳氏沉默了許久,忽而笑了,“大人既然都已經知道了,何故要問?”
“你招了?”
柳氏苦澀一笑,“妾認。當日簡小郎打完妾之後,并沒有出門喝酒而是倒頭便睡了,妾等到馬氏入眠之後,便将他拖至樹下,用繩索吊了他的脖子。”
“你為何要脫了他的衣物?”
柳氏擡頭,那雙幽怨的眸子直愣愣地盯着聶青,仿佛要将他身上盯出一個窟窿來,這是聶青頭一回看她的正臉,遮着臉的頭發已經被她梳好,那半張臉滿是傷痕,慘不忍睹。
柳氏冷笑一聲,“他毀我容貌,動不動就将我捆起來,吊在那棵樹上抽打,我吊他一次算是便宜他了!我要讓他死也不得臉面!”
“你那般痛恨他,為何不将他的衣物毀去,反而藏于土地廟中?”
柳氏冷哼道,“隻不過是來不及銷毀罷了,妾已經認罪,有些細節大人又何須深究?”她緊閉雙眼,無論聶青怎麼問再也不肯開口。
顧憐英見她這般,輕歎了一聲,“大人,既然柳姑娘不願說,那便由屬下代勞吧,若是屬下說的不對,柳姑娘大可反駁。”
聶鈴兒微微蹙眉,柳氏嫁做人婦早已不是姑娘,為何顧憐英還稱她為姑娘?她正疑問,聶青卻已經同意。
顧憐英拾起簡小郎的衣物,又備了一盆清水,将衣物放在裡頭,“當日馬氏曾說簡家有祖産,簡家在臨汾縣落戶不過三代爾,每一代都是渡口監工,試問一個初來乍到的渡口監工在臨汾縣又何來的祖産?”
“然而簡家确實富貴了。”顧憐英道,“突然暴富,自是想要到處花錢的,可又是什麼叫簡家人不敢大手大腳四處宣揚呢?原因大約隻有一個,這滔天的富貴,是見不得光的不義之财。”
他将衣物撈出,使勁擰幹,那盆清水瞬間渾濁不堪,他又道:“也不知将這盆水端出去燒了,鍋裡會不會留下些什麼呢?”
制鹽的其中一個法子,便是将含有鹽的水煮幹,最終會得到細鹽,就如同顧憐英在簡小郎指甲中尋到的那顆鹽一般。
柳氏的秀眉擰了擰,最終她依舊選擇閉口不言。
顧憐英繼續,“說來也巧,五年前有一批繳獲的私鹽失竊了,至今還未尋到,不知柳姑娘可知曉?”
柳氏依舊不語。
顧憐英輕歎一聲,“想來柳姑娘是不知的,莫不然又豈會逼問簡小郎無果而惱羞成怒将其殺害呢?”
柳氏暗自咬牙,眉眼低垂了幾分。
顧憐英近前幾步,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看着她臉上的傷口,“實不相瞞,顧某略懂醫術,不出五日,飄絮姑娘臉上的傷顧某定能治好。”
衆人皆詫異地看向顧憐英,那位叫飄絮的姑娘不是已經死了嗎?
第29章
低着眉的柳氏肩膀突然一抖,她猛地擡頭,那雙眸子變得十分伶俐,“大人說什麼,妾聽不懂。”
顧憐英輕歎一聲,“那位姑娘的屍體,顧某已經瞧過了,一個月之前死的,屍體還算新鮮,死者生前的特征還算明顯。”
他看着柳氏,“同樣是半邊臉被毀,同樣遍體鱗傷,就連骨頭也沒有幾塊是完好的,更巧合的是她的模樣與姑娘你竟有幾分相像。”
柳氏一愣,随即輕輕一笑,“一個容貌盡毀之人,哪裡能瞧得出像不像的,妾不懂大人的意思。”
“既然如此,顧某隻好替姑娘診治一番,還姑娘一個完美無瑕的容貌。”他頓了頓,“聽聞青梅姑娘與姑娘很是要好,不知她能否認出姑娘真容?”
柳氏再次選擇閉口不言,顧憐英道,“柳姑娘,其實以你現今的容貌,相熟之人隻要仔細瞧瞧,還是能認得出,你到底是哪位柳姑娘的。”
“馬氏也是因此喪命的吧?”
聶青與聶鈴兒相對一視,馬氏難道不是因為十仗殺威棒高熱不退,加上她本身身子不大好,才死的嗎?難道其中另有隐情?
柳氏道,“馬氏自從衙門回去之後,從未讓我貼身照顧,大人說話可要将證據。”
顧憐英微微擡手,林英帶着一個婦人走了進來,這婦人便是當日被馬氏喚去照顧的餘氏,餘氏從未見過這麼大陣仗,進來之後便直接噗通跪倒在地,冷汗直流,一時之間也不知說什麼好。
顧憐英問:“餘氏,當日是你在照顧馬氏嗎?”
餘氏連連點頭,“是是是,馬氏不讓她兒媳照料,我怕她有什麼好歹,就去照顧了一下。”
顧憐英道,“十仗殺威棒,若打在青壯年身上,頂多隻是紅腫,若是打在女子身上,也隻是破了些皮,并不會見血,那日大人還特地交代手下留情,馬氏除了有一些擦傷之外,也并沒有什麼大傷口,然而才幾日的功夫,她的傷口竟是發生了化膿甚至潰爛,餘氏,你同我們說說,你到底是怎麼照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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