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裴俊的面容憔悴,眼眶黑而眼珠紅,顯然是憂慮過甚,而睡眠不足,正死死的盯着裴茂。
在裴氏族内之中,裴俊的個人憂慮,顯然甚過于其他的裴氏子弟。
這年頭旁支想要爬起來,最終獨立一房,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不僅要有錢,還要有權,甚至還要在某些方面取得一些特别的名望,或是文,或是武,這才有機會成為姓氏之中重要的一個支房,然後就可以自家後裔子弟名頭前面加上自己是某某房的了…
眼瞅着自己有了這個機會,卻在曹操和斐潛之間的戰鬥之下,要化為飛灰!
裴俊年少的時候,沒少因為是旁支子弟而受到一些歧視。
這種歧視未必全數都是侮辱,有時候反而是一種福利。
比如後世的殘疾人通道,就一定要出示殘疾人證件才能通行一樣。
裴俊在領取那些福利的時候,就必須要将代表了身份的牌子高高舉起,展示出來…
就像是狗身上的狗牌。
這種刻骨銘心的經曆,使得裴俊對于當下所有他的資産格外的重視。
往日裡裴俊也可謂是氣度雍容,風度翩翩,可在這個時候卻什麼也顧不得了,隻是死死的盯着裴茂。
宛如将要餓死的鬼。
裴茂微微沉吟,然後迎着裴俊期盼渴望的目光,緩緩搖頭,城中兵馬須防守城池…城外莊園一無軍資積儲,二無城牆穩固,更何況…出外野戰,非是輕易。結陣厮殺,須有長久操練,而城中之兵,守城尚且堪憂,如何有迎戰數倍敵軍之力?此事勿要再提。
裴俊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強忍怒氣,沉聲喝道:家主!莫要以為某不知道你隻是護着主家,卻枉顧我等旁支于兵禍之中!某也姓裴!
大膽!在裴茂身後的護衛怒喝。
裴茂卻是不惱,隻是擺手示意護衛稍安勿躁,然後搖頭苦笑,奉先,我視你如親生子侄一般,豈有兩般對待之理?若是安邑這裡僅有裴氏一家,那麼老夫也不再多說,實在是不能抵之,大丈夫死則死爾,也算是不堕了裴氏之名…然如今這城中兵卒,非你我所有,乃護衛安邑之要,更要保安邑上下百姓民居,若是亂戰一氣,陷于曹軍之中,屆時安邑可就無兵可用,那可真是不可收拾了!
裴俊隻是冷笑,旋即也不再多說,随意拱手而去。
裴茂垂着眼皮,臉上不悲不喜。
内簾卷動,裴輯走了出來,拱手見禮,父親大人…
裴茂咳嗽了兩聲,以手示意。
裴茂的年歲已經比較大了,多多少少有些精力不濟,尤其又要和自家人勾心鬥角,不僅是無奈,還有些哀傷。他們雖然是同一個姓氏,但是人麼,都是如此,屁股永遠都是自己的,錯的永遠都是别人。
裴輯低聲說道:原以為奉先多有曆練,也知利害,當明事理,卻不想到如今其方寸,确實有些亂了…這往日機變,怎麼都沒了?
裴茂的聲音低沉,莫要小觑了他…他可是和…呵呵…
裴茂他手下跟蹤了裴俊一段時間,發現裴俊似乎和曹操有所聯系。
啊?裴輯愣了一下,父親大人,你這是何意?莫非是…這奉先…
裴茂笑了笑,語調又沉又緩,奉先若是不動安邑,倒也罷了…就是怕他貪心不足啊…
裴輯不由得動容而道,父親大人!這…奉先…竟敢如此狂悖!他,他,他就不怕…
他當然也怕。不過,他更怕失去手中财貨權柄…拿起來不容易,放下去,更是難啊…裴茂低聲說道,他以為他的那些榮華富貴,都是他拼命搏來的…既然可以搏得一次,為何不能再搏第二次?如今骠騎與丞相,多有不死不休之态,既然得不到骠騎庇護,自然是另尋他途…呵呵,隻怕是…呵呵…
丞相看起來勢大,卻是外強中幹,骠騎現如今退萎,然而出手必獲…裴輯皺眉說道,骠騎以散擊重,丞相入則圍,駐則死,豈可因衢而變乎?奉先兄怎會看不清?
裴茂擺了擺手,非不能也,乃不願也。
犯錯了,有錯了,真是不知道錯了麼?
其實并不是。
裴茂仰起頭,歎了口氣,利出于一孔者,其國無敵。出二孔者,其兵不诎。出三孔者,不可以舉兵。出四孔者,其國必亡…如今骠騎也好,丞相也罷,皆欲國一孔是也…
裴輯吞了一口唾沫,父親大人…這,這…是欲逐鹿于…
慎言。裴茂低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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