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沉撂下筷子,走過去接起電話,他的一句“喂”還沒說出口就先被對面熱情的聲音鎮住了,是個說不上陌生更談不上熟悉的聲音。
張立成抿着酒,豎起耳朵,時不時往兒子那裡瞥幾眼。張沉接起電話後皺着眉頭聽對面說了很久,才開口叮囑幾句,“先把入戶閥門關了,我馬上過去。”
對面好像又絮絮叨叨說了不少細節,張沉依然皺着眉頭聽,等全部聽完才詳細教那邊的人怎麼做,“在暖氣片旁邊有個扳手樣的東西,那個就是入戶閥門,把它扳上去,剩下的等我過去處理,不要亂動。”
等張沉扣下電話以後,張立成才若有所思地開口問兒子:“不是李奶奶家?我聽是個年輕小夥子的聲音。”
張沉順手拿起沙發上一件寬松黑短袖,随意套在背心外面,有些敷衍地回答張新成:“是李奶奶家,剛剛那是他孫子。”
張立成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又漫不經心道:“大院那個?你記得跟人家打好關系,沒準以後用得到,現在走哪裡都吃關系。”
張沉抿着嘴,說了句“又不認識”就去陽台櫃子裡挑揀了幾個工具,塞進自己的黑色雙肩包裡,拎起背包帶往肩上一挎就打算出門。
張立成一隻胳膊撐在餐桌上,不滿地朝兒子背影喊:“你聽點兒大人的話,你爸又不會害你,交個有權有勢的朋友少打十年工,現在全是吃關系哩!”
張沉攥緊書包背帶,重重呼了口氣,砰地一聲把大門合上了,耳朵裡流進來的最後一句話是張立成在和李小芸念叨:“這倔脾氣遲早要吃虧,遲早要吃虧……”
張沉沒理會,下樓給摩托開了鎖,把原本松垮挂在一側肩膀上的雙肩包背好,蹬一腳摩托撐子,翻上摩托,在車把手上熟練擰幾下,潇灑地奔城西程奶奶家揚長而去了。
程聲特意把睡衣換了下來,穿着件薄襯衣,在沙發上坐立難安等了快二十多分鐘才終于等到一陣輕緩的敲門聲。他唰地站起來,做了兩組深呼吸才跑去開門。
奶奶家還是原先的老鐵門,拉起來叮鈴咣當響,這陣刺耳響動給了程聲安全感,他嘩地一聲把門全拉開,人還沒看清就先一步主動打招呼:“你終于來了,再不來奶奶家要被水淹了!”
說完他才瞥了眼門口的張沉,比他高不少,穿着件寬松的黑t恤和工裝褲,肩膀一側搭着雙肩包,垂着眼睛看他。
“不是已經把閥門關了嗎?淹不了。”
程聲被他看得緊張,掩飾性“嘿嘿”兩聲就把他請進家,正巧這時候奶奶從客廳探出頭,看到倆人并排進門,熱情地先招呼張沉:“沉沉來啦?你給看看,是不是要換新的?”
張沉和奶奶打了招呼,沒怎麼搭理一旁的程聲,兀自走到暖氣片那裡蹲下,回了老本行,仔細瞧着幾處大裂口。
他看了還沒一分鐘,就轉過頭,若有所思地看向程聲,對祖孫倆說:“人為的,應該是斧子之類的工具砸出來的。”
這話一出來祖孫倆人都懵了圈,程聲心底一個凄慘的聲音逐漸升起來:完蛋了,全被發現了,太丢人了。
“程聲!”
一旁的奶奶忽然直起腰,一巴掌拍在程聲背上,罵他:“是不是你幹的?你砸暖氣片圖什麼?你爸那兒還不夠你禍害?”
程聲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百口莫辯。
如果給程聲人生低智瞬間排個序,砸暖氣片這事一定帶着第一的名号永遠釘在他人生的恥辱柱上。他下意識瞥了一眼旁邊的張沉,發現他正抱着胳膊在一旁看戲,一副早就看出來的樣子。
奶奶已經認定暖氣片一定是他砸的,在旁邊數落了他好一頓,連帶初高中的舊賬全一起翻出來,什麼初二爬樹摔成輕度腦震蕩、高一踢足球一腳踢到班主任腦袋上,挨着個罵,把程聲這個姑且算書香世家的高材生罵得一文不值,不如一個修水電的高中生讨人喜歡。
奶奶罵累了才察覺出丢人來,旁邊還有個外人全程圍觀哪,她後知後覺不好意思起來,收斂剛剛教訓人的氣焰,拍了拍旁邊張沉的胳膊,說:“正好我家暖氣片也舊得厲害,是時候換個新的了。”
說着她就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票子,塞給張沉,說:“幫奶奶換個新的,不夠問程聲要,這小兔崽子私房錢可多了。”
張沉攥着手裡的錢,沒多說什麼,利索地把東西收拾好就打算出門。
“哎!你去哪兒?”程聲在後面喊他。
“火車站北邊的建材市場。”
程聲“哦”了一聲,什麼也沒拿就快步追上張沉的節奏,自來熟地攬上他一半肩膀,“我跟你一起呗,替你跑腿,你教教我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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