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也知道你自己有問題啊!”她的語氣有些沖,依舊沒看他一眼。
“這件事我可以解釋。”他等了一會兒,都沒見她再開口,便将那幾天的事,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她似乎極有耐心的聽他說完,而後靠在椅背上偏轉過頭看向他:“即便如此,你就真忙到連回複個信息的時間都沒了嗎?”
直中要害,他有些語塞,有些難堪的稍稍避開她審判似的目光,半晌說道:“可能是我思維方式不當,想着處理完工作,我們再好好談一談也不遲。這事是我不對,我以後肯定不會再這樣了。”
“OK,我也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這件事也不是什麼重要的都可以理解,可我們之間的根本問題似乎不是這個吧?”
她不是矯情,也不想作不想鬧,就是理智的分析問題。如果他真的沒有徹底放下前女友,就算對方已經辭世,就算他再優秀,就算她再喜歡他,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放手斬斷情絲。畢竟長痛不如短痛。
“你是說角色那件事嗎?”他擡眸看了她一眼,不過她并沒有看他,他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拖了把椅子坐到她身旁,語氣柔和的說:“這幾天我也仔細想過這件事了,你說的沒有錯,我是沒有權利幹涉你的工作,我尊重你的選擇。”
她橫他一眼,“你不膈應了?”
他試圖握一握她的手,但是她沒給他機會,他輕輕歎了口氣,“如果我說不膈應那肯定是在哄你欺騙你,不過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會自己調整好。”
他倒是老實。不過自從她看到那張照片以後,她自己都膈應不太想演那個角色了。關于這一點,她現在完全能夠理解他,她光是看了一張照片就如此反應,更何況他們曾經是戀人,生活的點點滴滴除非失憶真的很難徹底抹去,膈應是真的。
這個其實也不是根本問題,這些天來,她也想了很多。兩人的關系,其實一開始就是她一頭熱在努力倒追,而後就迅速進入了戀愛期。這個問題隻是矛盾的一個爆發點,她其實心裡很沒有底,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愛自己。
她擡眸望向他,心裡一直想問的話在喉頭滾了幾遍,終于出了口:“鄭淮景,你真的愛我嗎?”
他愣了一下,湊過去低下頭捧住她的臉,“我讓你産生疑惑不确定了嗎?”
她掙開了他手,點點頭,“畢竟從一開始就一直是我在追求你。”
“傻姑娘,”他的嘴角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說:“我知道你在擔心些什麼,你在意我有沒有真正放下方舒是嗎?”
她不說話,顯然是她最在意的事。
他拿起她的手握住,一下一下稍稍用力的握着,似乎想給她一點堅定的力量,“我在認識你之前就放下了,這點我不騙你。”
她愣愣的看向他。
“也許你願意聽我說一說。”
她默默點頭。
“你肯定也做過一點了解,方舒是因為飛機故障而犧牲的。那天我也在現場,那時候我還隻是個普通的設計師。她卻已經是個經驗豐富的優秀試飛員。我一直都記得她還玩笑的對總師說就算是斷胳膊斷腿,都會把飛機飛回來,就是摔也要摔在跑道上。當時,我不願意聽她說這種不吉利的話。那天我特意檢查了兩輪飛控系統,确保萬無一失,才朝她豎起了大拇指。她躊躇滿志的飛上了天,然後……她就在我的面前墜機身亡,我卻沒有一點辦法隻能眼睜睜的看着……”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有些哽咽,深吸了口氣緩了緩,才繼續說:“試飛員是個危險性極高的工作,他們幾乎是用生命在試驗飛機存在的問題,我作為一個飛機設計師,理應為他們保駕護航,可偏偏技術上還是有很多的不盡如人意,需要去探索去研究。而這條前進的道路上,注定有血有淚甚至犧牲。這件事一直壓在我的心頭,不是因為她是我女朋友,比起男女之情,她于我更重要的是戰友之情,我放不下的是身上肩負的職責。”
“撇開我和她的這些身份,她的意外離開,我确實悲傷難過,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慢慢走出來。如果沒有意外,很大的可能就走進婚姻殿堂了。如果我告訴你我根本沒愛過她隻是工作需要之類的話肯定也是哄人的,我覺得這種事沒必要隐瞞,我對待感情的态度就是全心全意投入一段感情。緣盡了她走了,可生活還得繼續,我強求不得,隻能說問心無愧。”
她的表情比較平靜,沒有太大的起伏,他繼續說:“而我和你相識在後,你不用去想她是不是我心頭的白月光,我是不是愛她多過你,這些問題都毫無意義。如果我沒有放下先前那段感情,根本就不會将就不會有新的開始。如果我不愛你對你沒感覺,你就算撩斷了腿,我也不會有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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