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薛濤從林府離開當晚,他與甄應嘉住的客棧忽然走水。雖無人員傷亡,但兩人随身行李卻燒了個幹淨。府衙接到客棧報案,勘察後發現是甄七爺酒後打翻了燭台引發火災。
甄七爺酒醒後,在廢墟前嚎啕大哭,聽聞此事林如海深以為驚奇。縱然那甄七爺是庶子,囊中羞澀,也不至于燒了些随身行囊就哭成這樣子吧?看在賈府老親的面子上,林如海讓管家送了五十兩給甄七爺作為回金陵的川資。
火災之事後,薛濤與甄七爺匆匆離開了揚州。雲星帶着黛玉和寶兒在園中練劍,就見賈琏站在不遠處對他擠眉弄眼。
讓司劍看着兩個小的不許偷懶,雲星略走遠些,賈琏才湊上來小聲道:“表妹,薛濤住的客棧失火,你可知道?”
“火是我放的!”
“咳咳~”賈琏原要和她分享一下小道消息,沒想到被雲星應了這麼一句,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表……表妹,我膽小,别吓我!”
“知道你膽小,事先沒與你說。”雲星取出一張紙遞給賈琏道,“你去查查這張鹽引,是不是戶部送到揚州府的鹽引。”
賈琏打開一看,是一張嶄新的鹽引:“鹽引是真的,用紙、印都與姑父所發一樣。不過——”
“這并不是從父親手上發出去的鹽引,對嗎?”雲星笃定道。
“鹽引都有編号,戶部送來的鹽引,姑父派我清點。”賈琏頓了頓道,“這個号,不曾售出。”
紙張、用印皆是一般,但賈琏知道雲星不會從林如海未出售的鹽引裡抽一張出來讓他驗看的。
“若是你能夠分辨真假嗎?”
“這與我們手上的鹽引一模一樣,如何分辨?”賈琏歎道。
“那隻能說這鹽引是真的!”
“可是同一個号的鹽引怎麼會有兩張真的?”賈琏說完又覺得自己想當然了。若赝品做到以假亂真,那它便是“真”的了。
“事實就是現在揚州城有了一批并非出自揚州府的‘真’鹽引。”雲星道,“這就是鹽商們巍然不動的原因。”
“眼下如何是好?”賈琏憂心道,“表妹這張鹽引從何而來?”
“這張鹽引從何而來不重要,重要的是什麼人能夠做出這鹽引。不管是戶部私造,還是有人以巧匠制假,這都是誅九族的大罪。”
第20章斷尾求生
“誅……誅九族?”賈琏一驚。
“前朝鹽法規定鹽戶私煮海鹽,一斤以下,罰脊杖三十,配役三年,一斤以上,決重杖處死。其後更有嚴法販私鹽,可不計斤兩,決重杖處死【注1】。本朝刑律稍寬,然販私鹽一鬥以上便是死罪。”
賈琏熟讀四書五經,本朝律法也學過,但還真沒有細看過鹽法。他的前世,國家已經取消鹽專營,鹽随處可見随處可買,誰會留意?
他隻知道書中林妹妹的爹死于巡鹽禦史任上,知道古時鹽政頗為重要,但也沒想到重到這種程度。這量刑可比他們現代販du都厲害了,販du一千克以上死刑,販私鹽卻能不論斤兩處死。
賈琏看着手上的鹽引,可販鹽一擔。這樣的鹽引絕不止一張,以數目算林雲星說誅九族之罪絕非說說而已。
“這鹽引與甄家有關?薛家可參與其中?”賈琏壓低聲音道。
“鹽引是從甄七爺手上得來的,但他隻是一個小角色。薛濤是否知情,甄家有沒有參與其中都不可知。”
賈琏了然,甄七爺隻是甄家庶子,若他要借着甄家勢力暗中與人勾結牟利并非不可能。就算甄家是假鹽引的源頭,他們隻揪住甄七爺是沒用的。弄到大批量蓋了戶部大印能以假亂真的鹽引,甄應嘉也不行。
若甄家是假鹽引的源頭,背後之人不言而喻。想要指證那人,非人證物證俱全不可。為了那人,莫說庶出的甄七爺,便是甄應嘉都能犧牲,畢竟甄家前程皆系于他一人。
想明白這一點,賈琏也明白了客棧的失火因何而起。現在他們沒有證據,不可打草驚蛇,但也不能縱容對方以假鹽引繼續禍亂兩淮鹽業。林如海為巡鹽禦史,若不能拿些成績交差,後面會很麻煩。
林雲星為了他父親,不能坐視假鹽引在兩淮流通,又不能直接盜走鹽引驚動幕後之人,于是設計了這場火災。
差手下能人偷梁換柱,以差不多的紙替換了假鹽引,将證據收入手中,再設計了一場甄七爺“酒後打翻燭台”引發火災的戲碼。火燒過後,運氣好就是剩下一堆紙灰,誰能知道假鹽引已經被人取走?
“表妹,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賈琏猶豫道。
“你說!”
“客棧取鹽引是你親自去的嗎?”
“此非我所長!不過江湖上有的是此道高手,那人如今在我門下,不必擔心洩密。”林雲星并未刻意隐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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