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空俯瞰,一望無際的大海上,科考船“阿爾弗雷德号”穩穩停在基督山浮動平台和利維坦島之間,像是誰在兩片陸地間畫了一個中心點。
這是個難得的好天氣,陽光照在潔白的船體上,宛如鍍了一層金。同樣在享受日光浴的還有它側舷的紅色漁船和數艘救生快艇。
漁船早已被改裝得不成樣子,形似《紅色警戒》裡的作戰實驗室。格曼站在船頭惬意地吹着口哨,手上動作是一刻也沒停,随着每一次娴熟的抛竿收竿,大大小小的海魚都飛進了臨時搭建起來的廚房裡。
就在他和一條大家夥較勁時,漁船旁邊出現許多上浮的氣泡,穿着比基尼的瑪利亞從水下一躍而起,如同發現了礁石的美人魚。
隻不過這條美人魚左手握着龍蝦右手夾着海膽,嘴上還叼着三十厘米長的青色大西洋鳕魚。
“beautiful!”格曼把那條大家夥拉到了船上,看到瑪利亞的收獲頓時鼓起掌,把她從水裡攔腰抱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周圍快艇上整裝待發的救生員們面面相觑,不知道的情況還以為他們的指揮長和副指揮是到這裡度假來着。
宮崎英子和路德維希已經穿好了潛水服,兩人身上挂着各式各樣的水下設備,就連氣瓶背帶上都系着救生索。
他們剛一走出船艙就看見腳下那些生猛海鮮和整箱整箱的起泡酒,連護目鏡都掩蓋不住兩人的不知所措。
“我們現在開始料理,等你們回來正好趕得上一頓海鮮大餐。”
格曼收起海釣竿,真的開始擦拭多功能廚刀。搞得好像這隻是一次普通的水下作業,他們是去海底采集點岩石标本什麼的。
“海鮮大餐?不會是什麼‘仰望星空派’吧?”路德維希揶揄道。
“shit!雖然我是個英國人,但老師可是米其林二星餐廳的主廚!”格曼吹胡子瞪眼。
“好了好了,這句話我已經聽過幾十遍了,但從來都沒見到過他老人家。”
瑪利亞摘下手腕的橡皮筋把頭發束了起來。“不過你們放心,我會幫忙的,早點回來。”
路德維希點了點頭,将浮力控制裝置充滿氣體,右手壓住面鏡和呼吸調節器,左手抓住控制裝置底部。整個人直立往前跨了一大步,非常标準地落入了水中。
随後,他朝着同樣姿勢入水的宮崎英子做了個“ok”的手勢。
宮崎英子翹起三根手指回了一個“ok”,緊接着握拳,大拇指朝下,路德維希立刻表示明白。因為這個日常中帶有貶義的動作放在潛水手勢中隻有一個意思:
下降。
一陣“嗞嗞”的電流聲過後,通訊耳機中傳來格曼低沉的嗓音。
“行動開始。”
海平面下45米左右。
這個深度已經接近普通人的最大下潛深度,在水下,每下降10米就相當于比在地面多承受一個大氣壓的壓力。此刻,在超過5個絕對大氣壓的作用下,即使是專業潛水員也無法肆意停留。
還好天氣晴朗,太陽的高度正佳,前往目的地的路線一片透亮,兩個黑影搖曳腳蹼緩慢向對岸靠近着。
船上的格曼一腳把夾着褲腿的龍蝦踢開,他根本無心做什麼料理,轉頭繼續緊張兮兮地盯着手中的觸屏電腦,兩人的各項生理數據正在屏幕上不斷刷新,這條漁船俨然成了新的指揮部。
雖然stc的諾亞研究所支持了這次行動,但此前從未有活人如此接近利維坦島,更何況這隻“僞裝”成島嶼的怪物有可能正在複蘇,一切都是未知的。
“報告你們的情況。”
“所有儀器工作正常,無任何不适,前方視野清晰,距離利維坦島還有230米……”
路德維希的聲線一如既往,在船上時他就看出來格曼和瑪利亞不想給他們施加心理上的壓力才表現得那麼輕松,所以也順勢開了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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