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我能找到,就一株一株也好”
帝都艾薩是周圍少有丘陵,幾乎是一望無際的平原。但少有不代表沒有,在帝都東方的角落,那裡原本是皇家密探某一個角落的延伸,繼續向裡則是奇怪的凹地。
傳聞這裡封印着惡鬼,是十死無生的險地。
但現在,旬達沒有資格去挑剔什麼,他相依為命的祖母要死了。
周圍的郁金香已經被采光,就連更遠的,他沒有聽說過的地方的郁金香也被貴族和商人們收購了,現在除了花匠手中還有些郁金香的球莖外,隻有這個地方還是他确定無人探索的地方。
“沙沙沙”
周圍的低矮灌木被他走過後傳來響聲,在近乎黑色的月下周圍一切昏黑,他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在凹地裡,向着一個又一個的滑坡走下去。
“嘭!”
一個凸起的石塊絆住了他的腳,随後重心不穩的他整個人撞在了幾步之遙的平地上,潮濕的泥土糊住了他口鼻,一股青草的香和濕滑的腐臭同時攻擊他的嗅覺。
“嘔!”
他猛地嘔了一聲,周圍立刻響起輕微的腳步——那是踩踏在潮濕泥土上發出的‘pia’‘da’聲,很輕,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格外清晰。
旬達閉着眼,他記得祖母說過,如果被惡鬼發現不要睜眼,不要對視,也不要呼吸,這樣就能躲過惡鬼。
他聽到腳步聲愈來愈近,似乎在自己的身前有過短暫的停留,但很快就在幾乎察覺不到的微風中離開。
直到很遠很遠之後,幾乎聽不到周圍再有什麼聲音,憋得幾乎窒息的旬達偷偷睜開一隻眼——什麼都沒有,除了黑夜。
他慢慢起身,向着周圍他勉強能在昏黑的月光中看到的地方摸索,希望能找到不一樣的郁金香。
或許是命運之神的眷顧,或許是仁慈的無名存在看不過眼這個少年人的困境,
在近乎黑色的月下,隐約的光中,
一朵杯形的花朵逐漸出現在他眼前——他近日裡不斷啃食生魚内髒短暫獲得了夜中視物的眼前——那是一朵黑色的有着金色邊緣的郁金香!
“有救了!祖母有救了!太好了!”
旬達像是狗一樣爬了過去,将手用力插進濕軟、鹹腥的泥土裡,藏在泥土中的尖銳石塊割傷了他的手,他指尖感受到根須,少年忍着痛任由石塊将自己的手割出傷口,輕輕轉動手掌,把泥土和泥土分離。
他輕輕捧起帶着泥塊的郁金香,像是一隻警惕的兔子看向周圍——還好,之前的惡鬼并沒有再次襲來。
他在夜色的重重紗衣中小心翼翼回到帝都,從一處沒有修繕的城牆斷壁的狹縫中擠進去,快步跑向了白石商會的駐地。
而之前襲擊他的‘惡鬼’們正蹲在凹地的一個角落吞雲吐霧,幹制的曼羅根莖被點燃飄袅起淡藍的煙霧,兩個皇家密探感受着根莖内植物緻幻素的滲透,舒服地扭動了一下。
“剛剛那個小子要不要一會兒抓了賣給沃金斯商行?”
一個提議。
“男的?不值錢。”
另一個迷迷糊糊地說着。
————————————
“天哪!那是什麼!郁金香的價格怎麼一夜翻了這麼多!!!”
一聲尖叫劃破了尚且算是安靜的帝都内環,白石商會的駐地一個看上去打扮中性的女商人驚愕地看着價目牌——
【最近成交價(郁金香)5金49銀98銅】
五枚金币!
可能一個小商隊一年跑商都未必能有2金的純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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