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遠看着女兒和趙明月,目光閃爍,道:“趙道友,我來的匆忙,還要處理一下事務,先行告辭。”
說罷,轉身離去,岩洞裡隻剩下趙明月和林桃紅,兩人走出岩洞,山路蜿蜒,一路彎彎曲曲,趙明月走在前面,林桃紅跟在身後,一路默默無言,林桃紅似乎張了張嘴,又無力地合上嘴巴。
時候已經到了深秋,不知何時,山上飄起了絲絲秋雨,落在山道邊蒼翠的靈竹上,無聲地滑落到山道上。
山風徐徐,吹到身上頗涼了,隻是兩人皆是絕頂的修士,趙明月卻沒有施展任何法力,而是取出一把傘遮擋絲絲秋雨。
走了一段路,秋雨越發下大了,有水珠順着雨傘滑落。這時,趙明月聽到身後林桃紅輕輕叫他,趙明月扭過頭,見到林桃紅全濕透,有雨水挂在發梢上。原來林桃紅和他一樣,沒有運用任何手段遮蔽這綿綿秋雨,任由秋雨散落到身上。趙明月急忙遞過雨傘,幫着林桃紅遮蔽秋雨,兩人并肩走在狹窄的山道上。
趙明月偷偷看着林桃紅,回想起初次見到她時,還是一個金丹修士,千年的時光過去,當年那個美麗聰慧的女孩,如今成為鴻蒙大陸上少數的幾個名化神修士。
前方的山道邊有一個涼亭,趙明月提議到涼亭裡避雨,林桃紅點點頭。
到了涼亭邊,趙明月收起傘,倆人進了亭子,這是一處無名的亭子,修在一處突出的岩石上,視覺開闊,遙望遠處山間,靈氣缭繞。不過,今夜有秋雨漫天,有秋風沙沙,有飛禽在林間哀鳴,便少了幾分仙家韻味,多了一分蕭索凄清。
亭内有石桌石凳,兩人相對而坐,趙明月道:“姑娘善飲嗎?”
林桃紅道:“無妨。”
趙明月從腰間取下酒葫蘆,又取出兩個酒杯,放在涼亭石桌上。趙明月把酒杯倒滿,這酒正是剛剛在萬妖叢林裡,那隻猴子相送的猴兒酒。趙明月舉杯敬林桃紅,兩人一飲而盡,又喝了幾杯,趙明月負手而起,眺望遠方,秋雨愈發瓢潑般,趙明月似有所感道:“亭外雨潺潺,秋意幾分寒。人在光陰長河,何時不是客,一杯小酌敬流年。獨自莫憑欄,别時容易見時難。”
林桃紅聽着趙明月吟誦着一首小詞,似有感傷,和以前自己所見的那個人判若兩人。
趙明月回頭見到林桃紅呆呆地看着自己,突然又笑了起來,他問林桃紅:“林姑娘,我剛才賦詩一首如何?”林桃紅道:“我不善詩詞,但亭外、秋雨、秋意寒,道友十分應景。人在光陰長河,何時不是客,我一定記下。”
趙明月端起酒杯痛飲一杯,道:“林姑娘,路也走了,酒也喝,在下也要走了。”
林桃紅聽到這話,緩緩地站起來,道:“道友,我們何時再見?”
趙明月道:“若有緣,定相見。”林桃紅臉上表情扭捏,想說什麼。趙明月卻突然身姿挺拔,道:“這漫天的秋雨下到何時了,莫要再淋濕了姑娘的衣衫。”
隻見趙明月揮動雙手,躍上高空,沒入黑暗裡。下一刻,就聽天空裡一聲炸雷,滿天的陰霾随着消散殆盡,夜空裡灑下片片星輝。留下林桃紅一人站在小亭裡,仰望星空。
玄陰宗大殿裡,林朝遠喃喃地罵道:“狗日的,真會裝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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