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秦爽與段然其實是同齡人,但由于出身和官位上的差距,段然天然地便帶有一絲長者的氣度,看着案上的契丹輿圖,他卻與秦爽拉起了家常。
“是之兄是南方人吧?”
“正是洪州人士。”秦爽點頭稱是。
“南昌為郡好,樓閣沈江湄。洪州是個好地方,我聽說洪州有一條章水,倒是與邺城外的漳水同名。”
秦爽聞言拱手答道:“諧音罷了,不過在下初到邺城時,也常常出城,望漳水而思章水,隻是章水崎岖,遠不及漳水波瀾壯闊,時間久了,倒也忘了章水是什麼樣子了。”
“哈哈哈。”段然灑然一笑:“是之不要诓騙于我了,世上豈能有人忘掉家鄉水土?又有誰會覺得家鄉的河流不如異鄉?你出仕不過五年,還沒到健忘的時候。這個年紀的一甲進士,這個年紀的員外郎,前途不可限量,恐怕還要對着邺城漳水思鄉個幾十年呐。”
面對段然語氣中的故作老成,秦爽也不作答,隻是面帶微笑拱手聽着。
“在契丹這裡過得習慣嗎?莫說洪州,便是與邺城想必,此地的環境也大有不同啊。”
“着實是惡劣許多,尤其是寒風凜凜,衣服掖得再緊也還是冷,不過倒也談不上什麼過于不适。”
聽了秦爽的話,段然似乎也感覺到了一絲寒意,随即便行至帳中,拿起鐵鉗子準備往火盆裡再添些炭,秦爽卻在身後提醒道:“當心炭毒!”
段然聞言當即放下鉗子,拍了拍手上塵土。
“是之說得對。”
回到案前,段然忽地想起一事:“是之兄原是在刑部辦差吧?登州的案子你可幫了我的大忙。”
秦爽此時微微偏着頭,想了許久,終于想起前年登州楊氏的冤案,這才說道:“分内之事。”
段然卻搖了搖頭,将登州上下,尤其是胥吏之弊長篇大論講了個清楚,秦爽自是随時附和。見秦爽聽得認真,段然便接着問道:“我預計走完契丹這一場,是之兄便該到地方上曆練一番了。這些道理也不全對,你姑且聽之,但願日後對你有用,不過真心祝你前途坦蕩,希望幾十年後,我大夏再多一宰輔重臣!”
面對段然堪稱大膽的豪言,秦爽自是誠惶誠恐,口中連稱不敢:“王爺真是過譽了。”
段然的話也不算空穴來風,畢竟秦爽的出身太好了。他是大夏一統九州後第一屆全國範圍内科舉的一甲進士,甚至是其中最年輕的一位,還是個南方人。這樣的人,隻要不是個草包,幾乎可以預定住日後邺城朝堂上一個四品的官身,放膽估量,認個三品重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一甲進士的出身,至少在學問上沒有問題,刑部的差事聽說也辦得妥當,而今又到了可稱清貴的禮部司,還能獨自出使契丹,初入仕的這幾年,你走得很順暢。”說到這裡,段然低下了頭,指着案上的地圖接着說:“不過眼下重中之重,還是要安排好契丹的事,我不日便要啟程返京,之後的事情,由你來主持。”
秦爽連忙拱手道:“臣必盡力而為。”
段然呵呵一笑:“盡力而為不行,你該說不負所托才對。”
“好了,現在将第一件任務交給你,我準備回邺城時,為契丹向陛下表三座軍州,設三鎮都督府,至于三鎮轄地如何劃分,幾個主要官職授予何等人選,五天之内,我要看到你書面的報告。地圖你拿去,有什麼地方不明白的,可以來問我,或者去範疆那裡問賈操。”
“卑職領命,卑職必不負所托!”秦爽當即受了差事,毫不客氣地卷起案上的地圖,拱手退出帳外,掀起的冷風從炭盆裡卷點火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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