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确來說應該是,我隻知道大概。”
知道現在平島由佳大概很混亂,織田作之助也很坦誠:“或許也不比你多多少。”
“所以甚爾先生就是甚爾?”
“噗,這個嘛,是哦。”
想到甚爾貓十年前就跟着伏黑麗奈的樣子,由佳忍了忍自己脫口而出的“變态”兩個字邁開步伐,怎麼看都有些氣鼓鼓的模樣:“所以,為什麼他們會變成人?”
“這個問題嘛,由佳,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并不來自這個世界?”
不來自這個世界?什麼意思?異世界穿越?
“是哦。”
織田作之助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輕笑着繼續說了下去:“如果說他們都是來自異世界的話,由佳會害怕麼?”
害怕?害怕倒是不會害怕,隻不過——
“織田哥。”
“嗯?”
“是什麼樣的世界會在萬聖節的晚上一下子死了那麼多人?而且很明顯,那位七海先生與灰原哥很熟悉,五條貓和傑……夏油先生也很熟悉。”
知道平島由佳很敏銳,但是沒有想到她會瞬間聯想到這麼遠的地方。織田作之助愣了愣,還沒等他想好要怎麼說,就聽到身邊的聲音愈加低沉了下來:“而且我算過了,我第一次見到灰原哥的時候,他隻有十七歲。”
死在了十七歲的少年,他的家人是有多痛心。
兩個人沉默着從超市裡提了需要的牛奶,由佳随手拉開帶過來拖拉箱,拉着幾箱子新鮮牛奶往回走的時候仿佛是想到了什麼皺起眉:“他們的世界是所有人都會遇到這種危險,還是隻有他們會面對?”
“嗯,我有聽灰原說起過一些。據說他們的世界有着人類負面情緒凝聚而成、也會攻擊人類的‘咒靈’。而他們這些人是咒術師,主要的工作就是祓除咒靈。”
“所以灰原哥那個時候就隻有17歲,他沒有成年就要去祓除咒靈了?”
那個時候的他還隻是一個學生,他死在了一個應該是最燦爛的年齡。
突然想到曾經灰原雄和自己說的“我們高專負責超度”這種說辭,由佳的嘴角微微勾起又很快放下,步伐逐漸變得沉重起來。
至于織田作之助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她也并不覺得意外,畢竟她可以肯定的是織田作之助不是來自于異世界,因此從一開始也就沒有想過要從他口中得到答案。
回到咖啡館将所有牛奶放進冰箱後由佳擡起頭,重新确認了一遍咖啡豆仿佛是做足了心理準備,才小心翼翼地看着貌似忙碌着擦桌子的灰原雄:“灰原哥。”
“什麼?”
“你死在了你的17歲,是麼?”
“不是哦。”
仿佛是早就已經做好準備,灰原雄迅速擡起頭,在豹貓的注視下對着眼前的店主小姐笑得燦爛:“與其說是死亡,準确來講應該是,由佳,我重生在了我的17歲。”
第56章
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灰原雄還有些恍惚,等到安穩下來甚至于還被平島真子與夏目漱石安排,去上了普通的高中後他才開始思考,自己到底是死在了自己的17歲,還是重生在了他的17歲。
他在原來的世界确實是有個妹妹的,一個可以看見詛咒的小姑娘。在自己進入高專之後他學到了很多,同時也知道如果想要保護自己的妹妹,一個很重要的做法就是不要讓她進入高專。
當然,他覺得高專很好,能夠遇到很好的朋友,也會遇到很不錯的前輩。但是在進入高專的那一刻,漫無止境的祓除與戰鬥就是他作為咒術師所有的意義——
那也是從15歲開始、一直到死也無法擺脫的詛咒。
在那個不應該是屬于他與七海實力的任務被下發時,高層是在想什麼呢?他們知道五條前輩不在國内,知道夏油前輩已經被壓迫緊繃到隻剩下一根弦,知道自己或者七海會死。這樣的他們,是不是在想用他們的死去謀取一個可能?
但是在面臨死亡之前,灰原什麼都沒有和七海建人說,沒有留下任何遺言,甚至于也并沒有什麼怨恨。很奇怪,明明所有的咒術師在死去的時候都會有所悔恨,但是他在确認七海建人能夠生還的那刻,甚至于還笑了。
在這樣兇險的情況下他還能救下他的好友,能夠看到七海建人活下去,就已經很開心了。
但如果說“希望他活下去”也是詛咒的話,那麼這個詛咒纏繞七海建人終生似乎也挺不錯。
然而他不可以,也不會這麼說,所以在正式死亡之前、還能夠說話的那刻他笑了起來,對着終将逃出生天的友人笑得燦爛。
“太好了”。
死後的世界是什麼樣的,自己會不會變成咒靈,是不是會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在這個世界上,這些灰原雄都不知道。但是當他真的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隻俄羅斯藍貓而且還明顯是來到了異世界,不可避免地開始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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