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紹文紅着臉搖頭,随後垂着頭繼續往前走。梁文晟不禁聯想師弟以後成家立業的樣子,師弟容貌俊俏,若生個女兒一定很漂亮,到時候可以結個兒女親家……越想越遠了。……傅老夫人來别院大鬧一場的事,很快傳開了。這段時日因為修建書院,别院裡進進出出的人不少,事情被傳開也是意料之中。華輕雪感覺很窘迫。她是一個連戀愛經驗都為零的人,突然要面對一個非常厭惡自己的未來婆婆,心裡要說不慌,是不可能的。而且這個婆婆,還不是親婆婆。太疏遠,人情道義上站不住腳;太親近,傅廷烨那邊會不高興。兩難啊……華輕雪拿着一本教材,看着看着,就想到老夫人那兒去了。她幽幽歎了一口氣。說來也怪,偏偏這幾天傅廷烨好像很忙,沒來看過她。歡兒聽見華輕雪歎氣,立即提醒她:&ldo;夫人,盧夫子說過,您不能總是憂思傷神。&rdo;因為盧正清已經離開了太醫院,成為理學院的夫子,所以現在大家都稱呼他盧夫子。華輕雪笑着對歡兒說:&ldo;歡兒,偶爾歎氣其實對身體也是有好處的,憋着反而不好。&rdo;歡兒給她遞了一杯熱茶,問:&ldo;您是不是又在想傅老夫人的事?自從她來過以後,您就總是歎氣。&rdo;&ldo;嗯,老夫人年紀大了……&rdo;華輕雪隻說到這裡,便停住了。年紀大了,對很多事物的看法已經形成一種固定印象,想要改變,基本不可能。傅老夫人把華輕雪罵了個狗血淋頭,可見對她厭惡至極。華輕雪是個溫和的性子,喜歡清靜安甯的日子,當她突然發現平靜的生活裡原來藏着鋒芒,内心便會不由自主的焦慮。歡兒說:&ldo;老夫人早一天不來,晚一天不來,偏偏趕在将軍沒空的時候來鬧,明擺着不安好心,夫人,您就别瞎想了,以後不去侯府那邊受氣也就是了。&rdo;&ldo;也許是真的病了吧……&rdo;華輕雪回想起當時的場面,忍不住蹙眉,&ldo;有些老人,常年備受疾病折磨,确實會性情大變……我看老夫人病得不輕,你看見沒?當時她身邊的那個女孩子,一直在勸她,可是怎麼都勸不住。&rdo;歡兒嗤了一聲,&ldo;那叫什麼勸?分明是煽風點火。&rdo;&ldo;啊?&rdo;華輕雪茫然的看向歡兒。歡兒以前在大戶人家當過婢女,内宅那點子伎倆,她即便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ldo;夫人,您沒發現嗎?那個女人每次一說完話,老夫人的火氣就更大了,越勸越上火,根本就是來搗亂的。&rdo;歡兒對程婉妙的印象很差,反感的說道,&ldo;我看搞不好,老夫人之所以會跑過來鬧事,就是她撺掇的!&rdo;華輕雪愣了半晌,才後知後覺的喃喃道:&ldo;聽你這麼一說,好像真的是……&rdo;&ldo;不會好像,是根本就是。&rdo;歡兒斬釘截鐵。宅鬥什麼的,華輕雪完全一竅不通,她怔怔想了一會兒,迷茫的問道:&ldo;可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啊?&rdo;挑撥離間,對她有什麼好處?歡兒嫌惡不已:&ldo;誰知道她安的什麼心,反正不懷好意。&rdo;&ldo;算了。&rdo;華輕雪扶額歎息,&ldo;希望她們以後不會再來了……&rdo;……老夫人确實沒有再來了。因為當天鬧過一場後,傅老夫人就再次病倒了。傅廷烨當天夜裡被叫回去,看見床榻上面如死灰的傅老夫人。她半睜開眼,聲音幹啞無力:&ldo;你當真要娶那個女人為妻?&rdo;傅廷烨避而不答,說道:&ldo;母親要保重身體,仔細調養,這些事我會自己處理的。&rdo;傅老夫人咳嗽起來,呼吸聲也帶着咝咝的喘,身旁的程婉妙立即将她攙扶起來,幫老夫人揉按胸口。緩了緩,傅老夫人才說道:&ldo;你是存心想要氣死我……&rdo;&ldo;兒子不敢。&rdo;傅廷烨淡淡回道,&ldo;母親身體不好,還是要放寬心些。&rdo;&ldo;我是不會同意的。&rdo;傅老夫人閉上眼睛,仿佛疲憊至極,&ldo;侯府容不下那種不安于室的女人,你自己不怕戴綠帽,我卻怕威遠侯府髒了百年名聲,等我去了地下,沒臉見傅家列位祖宗。&rdo;傅廷烨的眼眸冷了幾分,語氣依舊維持平靜:&ldo;母親怕是對她有誤會,日子還長,母親會明白她是什麼人的。&rdo;&ldo;那是你們的日子,不是我的!&rdo;老夫人耷拉下眼角,死氣沉沉,&ldo;我的日子不長了,侯府的少夫人,隻能是程婉妙,其他人,我誰都不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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