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一處蓋新房的院落前,隻見那戶人家将攪拌好的洋灰壘成堆備用,略顯肥胖的婦人從屋裡出來,見夏青溪站在門口踟蹰就熱情地招呼她進院去喝口茶。
她一直盯着那堆和好的洋灰,半晌,朝向正在往磚牆上砌洋灰的漢子問道:“這位大哥,你這洋灰是自己和的?”
見有人搭讪,漢子放下手裡的活計:“不是自己和的,官府怕咱們老百姓知道配方,都是提前和好了,各家根據家口數去領的。”說完憨憨地笑了兩聲,轉身準備繼續砌牆。
夏青溪站起身來大喊一聲:“這灰有問題!”從剛才她就看出和好的洋灰成色不對,顔色偏暗了許多,她将帷幔微微撩起,伸手抓了一把洋灰湊到眼前,仔細用手碾磨着。
粘土的比例不對!這裡面少放了粘土,若是用這種比例的洋灰造房,粘度不夠,容易造成房屋的坍塌,若是用來砌牆,用不了多久牆皮便會脫落。
她将手裡的洋灰甩進泥堆裡,拔腿便往外跑。可能是跑的太急,并沒有注意對面幾人正往她這邊來,一個踉跄便撞了個滿懷。
來人出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慌亂中帷帽前面漏出一條縫隙正好露出了她的包公臉。
她趕緊将帷帽扶正,嘴裡急躁躁道:“這位仁兄抱歉了啊,弄髒的衣服我改日賠你啊,我有點急事先走了……”說着便火急火燎地跑了。
那人看着胸前被按上的一個泥掌印,想用手撣一下又停在半空中,看着前面消失在拐角處的那個小身影,嘴角揚起深深的弧度:“有點意思。”
縣丞府内。
夏青溪急匆匆沖進書房,火離停下了與夜川的耳語,她雙手啪地一聲拍在書案上:“洋灰比例不對!”
火離微微一驚:“怎麼說?”
她将案上的茶杯執起一飲而盡:“我懷疑,有人在配比洋灰的時候動了手腳,故意破壞流民房屋的建造,為什麼不直接把配方告訴當地百姓?若百姓自己掌握了洋灰的配造,又怎會讓他人鑽了空子?!”
“還不到時候……”夜川遲疑了一下。
夏青溪越說越激動,用手指着夜川道:“要到什麼時候?等到了動兵戈的時候你可以用來築堡壘?可以用來修城牆?你,還說什麼營造河清海晏的盛世,也不過是個自私自利不為百姓謀福祉的纨绔王爺罷了!洋灰隻不過是将平時用的粘土改造了一下而已,不過是讓百姓住上更牢固的房子罷了,而你,卻出于一己私利,不把這個配方普及給百姓。反正洋灰的配方我已經交給了,要怎樣你自己看着辦吧!”說完便揚長而去。
她感覺有一股火窩在胸口出不來,走在長長的街市上有種不知往何處去的離索感,她越走越慢,直到有一隻小手伸過來拽住了她的衣衫。
“哥哥,買一把水瓢吧,阿婆說我們家的水瓢都是受過河神祝福的,明日水節一定會受河神保佑。”
小男孩怯怯地将明顯是大人教他的詞兒背完,轉身從背後的水桶裡舀了一瓢水端到夏清溪面前,凝神的單眼皮小眼睛裡流露出一絲哀求的目光。
“姐……咳……好!哥哥買一把!”
七月初一是和縣的水節,玥國靠近河道與沿海的居民都會祭祀龍王河神以此來保佑免受水患。
和縣剛剛經曆洪災,大壩又剛剛建成,所以今年的水節顯得尤為隆重。難怪剛才街市上每隔幾步便會擺着過水節用的水瓢木桶。
夏青溪将手裡滿滿的一瓢水轉圈澆在自身周圍,蹲在熙攘的人群裡觀察了一會兒地上的水漬後起身将水瓢高高舉起,逆着光有些刺眼。
她将用手輕輕挑起的帷帽前面的帷紗放下來,用水瓢一會兒遮住太陽一會兒拿開,玩着玩着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收起水瓢便往縣丞府跑去。
途中又差點與别人撞個滿懷,她也顧不得了,草草丢下句“借過,借過,得罪了”便如離弦的箭一般沖出去了。
被撞男子依然是彎了一邊的嘴角,伸手如輕撫一般地撣了撣剛剛換好的新衣上被水瓢弄出來的半圓形水印:“越來越有意思了。”
夏青溪回府後召集了一幫丫鬟小厮,各自給了銀錢全都打發出去買水瓢水桶。她搬了一張椅子坐在縣丞府的大門前。
待買回來的水瓢水桶越堆越多,越堆越高,賣水瓢的農戶将家裡的存貨也都賣光後,門前早已被圍了裡三層外三層。
衆人都不知道縣丞府的王爺要做什麼,為何要将整條街上所有的水瓢水桶都買下來,所以鄉民們街市也顧不上了全都過來看熱鬧。
這時夏青溪看人聚集的差不多了,便起身站在椅子上清了清嗓子。衆人都好奇地看着她,不知道要搞什麼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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