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當前,徐琬垂涎不已,哪裡還想得起要拒絕,自然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崔言之,你也生得太好看了……”她仰頭望着他,茶褐色的瞳孔裡清晰映出對方的倒影,喃喃自語,“山月照幽君,清光映玉顔。風姿何皎皎,休争萬物眠。”
字字句句落入耳裡,像柔水遇沸油,膨脹飛濺,又像一點點四蹦的火星,毫無預兆朝他襲來,燙得他耳尖發紅,臉頰生霞。
可即便那樣燙,他的心卻跳得更歡快了,仿佛這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少女滿眼盛着桃花池,而桃花池裡隻有他,這或許是值得高興的吧?
風起雨至,霏霏入室。窗外的行人攤販奔跑躲避,如同爆煎的豆子,噼啪亂炸。
回過神的崔言之終于意識到,徐琬的确是個好色之徒,初次相見像個登徒浪子,這會兒又作的什麼詩,簡直不堪入耳。
也幸得是個姑娘家,若托生成男兒郎,還不知會何等潇灑多情,恐怕要仗着肚中二兩墨,處處給人寫些酸唧唧的情詩。
他别過眼,心中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好像有竊喜,又感覺失落,更有怅然酸澀,雜糅交織在一起,像撲面而來的濕風,潮冷得讓人清醒,卻又忍不住沉淪其中。
即便是喜歡他的這張臉又如何,隻要總有一樣能讓她喜歡的,是臉,亦或是其他,有什麼所謂。
隻是她曾經有沒有給裴柯作過詩?
崔言之垂着眼簾,郁悶地想。
“崔言之,你還要站到什麼時候?”
耳畔傳來徐琬的聲音,他下意識回頭,隻見房門不知何時大開,少女身影正踏出門去,柳青的裙角和綢帶迎風而起,蕩到心間。
“阿琬。”他追上去,門口的春芽春喜掩面而笑,廊上的徐琬回頭問他,“你帶傘沒有?”
崔言之一頓,傘?
是了,外頭在下雨。
“沒帶,春芽,去買一把傘回來。”
他忙吩咐春芽,卻被徐琬叫住,“不用,春喜,給些銀錢,讓店中小二跑一趟。”
春喜應着下樓,她又折身回屋,坐到椅中,托腮問跟着進來的崔言之,“你什麼時候來提親啊?今日我們在宜安公主面前承認有婚約,但其實沒有,啊,這算不算私相授受?”
私相授受經她一說,暧昧得何以複加。
“自然不算。”崔言之紅着臉辯解,“我雖還未來得及去提親,可令尊令堂本就同意我娶你。”
“那倒也是。”徐琬又問,“那你到底什麼時候來提親?早定親早了事啊。”
“明日,明日就去。”
他這兩日一直在為此事忙碌,同虞敏德和崔賢夫婦商量好後,親自去請好媒人,買來大雁。
所幸春來雁回,否則要湊一對大雁恐怕難上加難,他也是費好一番功夫才買到的。
雨聲綿綿,少女粉面桃腮,幽幽甜香勾人放縱,崔言之坐在她對面,克制着内心的癡纏。
“阿琬,你可還記得當初我們相遇的破廟?”
“記得啊。”徐琬看着他道,“怎麼了?”
“我今日去了一趟。”
徐琬笑,“你不會真去還願吧?”
她至今還能想起他那時是如何跪在觀音像前虔誠祈求的。
崔言之點頭,“我買了些供品和香燭紙錢,還有一段紅布。”
徐琬微驚,眉梢輕挑,“你膽子可真大,那廟就在官道邊上,為什麼會被廢棄,你猜不到?”
廢棄的原因她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天佑帝信奉道教,舉國宣揚,佛教的一切自然而然就被打壓,廟宇廢棄還算好的,有些地方甚至連佛像都推了。
雖然如今官府并不會深究是誰在偷偷祭拜,但若被有心之人撞見,那也是個麻煩。
“我知道,可許的願一旦成真,就得還願。”崔言之抿唇,他早該去還的,拖到現在,“重塑金身暫且不行,所以我先買紅布代替。”
徐琬無奈搖頭,“但願觀音大士能原諒你。”
崔言之低低笑道,“大士慈眉善目,定會原諒我的。”
若非那座破廟,他又怎會遇上徐琬,又怎會活到現在,一切都是上天的旨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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