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瑤的眉頭鎖了又鎖,沖陳穗道,“要我去見一個沒成婚的男人,哥哥他是不是瘋了,嫂子,你就說我病了,不方便見客。”
說罷,她就賭氣在床上躺倒,自己打定主意就是幾頭牛拉也是不要出去的。
陳穗本也覺得宋環的行為不妥,所以便自個出去照宋瑤的話說了。丘公子聽出她的意思,便隻說下次再來拜訪,就此告别了。他一走,宋瑤馬上就出來了,瞪了宋環一眼後,沖院外道,“哥,我早不喜歡吃什麼鮮藤蘿花餅了,以後你别自作主張。”
她故意将聲音擡高,仿佛生怕剛出門的那個人聽不到似的。
***
男人搬來的第六天,城中出了一起血案。
案子幾乎發生在宋瑤的眼皮子下面,所以于她幾夜都不得好睡,一閉上眼那恐怖的情景便在腦海中重新上演。
那天,她和嫂子到街上去買一些針線用的活計,兩人剛走到廣聚軒下面,就聽到身後“噗”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地面上炸開了。
回過頭看時,一大灘乳白色膏狀的東西已經順着地面蔓延過來,溢到她的鞋邊。她本能地朝後退了幾步,這才發現白膏上面還飄着一層灰色的泛着泡沫的不明物質,除此之外,就是大片大片鮮紅的血,飛濺得哪裡都是,在陽光的映照下紅得有些晃眼。
“墜樓了,摔死人啦。”不知是誰尖聲尖氣地喊了一聲,
陳穗登時腿就軟了,差點跌到地上,宋瑤慌手慌腳摻着她離開時,沒忍住又朝那裡看了一眼。
這一眼卻讓她其後幾天都後悔不叠,因為她看到了半邊已經碎了的頭顱,裡面紅的白的灰的攪成一團,可是眼珠子還嵌在缺了一塊的眼眶裡,隻是沒有光,像死魚灰蒙蒙的眼睛。
“阿彌陀佛,小瑤,快走,我們快走,别沾上晦氣。”
陳穗吓得眼都不敢整,隻顫顫抓了宋瑤的手,逆着人流朝外走。
宋瑤覺得胸口有些憋悶,一股酸意堵在喉嚨,上不去也下不來。她深吸了口氣,将頭揚起,可下一刻,卻忽的倒抽了一口涼氣,在原地定住不動,任憑她嫂子怎麼拽,都沒能向前邁出一步。
她看到了那個男人,那個與她比鄰而居姓丘的男人,他端坐在廣聚軒四樓欄杆邊的一張桌子旁,正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他的眼睛靜得仿佛一汪死水,黑幽幽的,和周圍那些趴在欄杆上或是驚惶或是驚訝的臉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好像,摔碎在下面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不值錢的花瓶。
他甚至在宋瑤望向自己的時候,還夾了一筷子菜送到嘴裡,菜是新鹵出來的豬頭肉,肥瘦相間,紅白交錯,看上去很是鮮美。
宋瑤又泛起惡心來。
此後的幾日,她驚吓過度,連床都沒有下過。
“怪了,那天她明明比我還鎮定些,怎麼回家倒吓出病來了。”這日,宋瑤躺在床榻上,聽窗外她哥嫂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不知道,”宋環心不在焉接了一句,忽然壓低聲音道,“你猜怎麼着,廣聚軒摔死的那個咱們是認識的。”
“啊?”她嫂子擡高嗓門,“誰呀?”
“就是賣酥油的小轲子,對了,他不是前幾天還到咱們家來了嗎?小瑤要用酥油做餅子,就把他叫到門口來了。”
她嫂子詫異道,“竟然是他?可是,他這麼好好一個大小夥子,怎麼就從樓上摔下來了?”
“聽說油桶漏了,他腳一滑,一個沒站穩,就從四樓摔下來了,可憐啊,剛滿十五歲,比小瑤還小一點。”
“怪不得呢,那天地上全是白色的油脂,我還想是什麼,原來是酥油。”她嫂子恍然道。
宋環“噓”了一聲,“小聲着點兒吧,小瑤聽到,這病可好不了了,還不知要不要請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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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洞
宋瑤是在黃昏時分醒過來的,她方才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可怕的夢。夢裡,她看到小轲子站在廣聚軒的欄杆旁,正俯身沖自己笑。
他說:“小瑤姐,這油是新煉出來的,用的是上好的羊奶,收你兩吊錢那是一點也不貴的,你就别和我讨價還價了。”
小轲子的笑容還和他生前一樣單純,純白得猶如從木桶中滴滴答答流下來,已經淌到他腳邊的的白膩膩的油脂。可宋瑤卻怕得很,因為她看到他肩膀後面那雙淩厲的眼睛。
那對目光釘在小轲子背上,仿佛恨不得在上面戳出個洞來。
“小心......”
她沖小轲子喊了一聲,聲音軟綿綿地停留在舌尖,似乎被什麼東西擋住,怎麼都出不來。
可就在這時,她看到小轲子腳下一打滑,整個人朝她飛了過來,他的身體穿過她的,帶來冰冷的觸感,仿佛一桶冰水從頭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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