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一邊擦着額頭上不斷落下的冷汗,拳頭依然捏得死死的,目光不敢在徐沖那張冷峻的臉上停留。
“吳大人為什麼要急着找我?”徐沖靜靜等他說完,才語氣淡淡地問了一句。
“這還用說嘛?徐大人您是先皇面前的紅人,也是咱們卯城的辣手捕快,不知破獲了多少奇案,護佑了一方百姓的平安......”
“可是我殺人了,你方才也聽到了。”
徐沖盯着吳元禮驚慌失措的臉,餘光卻已将他們所處的環境看了個明明白白。這裡是哀牢山南邊的一片秃崖,離他掉下來的地方不遠,四周怪石林立,卻沒有藏匿着他人,除了他們三個。别的衙役都沒有跟過來,就像吳元禮說的,他和他們走散了。
徐沖鎖定吳元禮的目光,腳一點點移到地上的尚方寶劍旁邊,腳尖在劍柄下一挑,将劍握在手心,劍鋒對準了吳元禮的脖子。
吳元禮雖然聽到徐沖承認殺人了,但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殺自己滅口,于是呆愣在原地不動,嘴巴張了幾張,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就像一條離了水的魚。
“我已經想好了,逃出這山谷,就帶着子豫歸隐山林,從此,這世上就不再有徐沖這個人。可是,為什麼你們還是不願意放過我?從京畿到卯城,無論我逃到哪,你們都亦步亦趨,如影随形......為什麼不能放了我?”
“徐大人,”吳元禮似乎終于回過味來,拼命地擺手,“徐大人......下官一向對您敬仰萬分,從沒有在他人面前構陷過您,您這麼說,可當真就是冤枉下官了......”
吳元禮止住了話頭,因為他發現徐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眼珠子似乎在跳動,瞳孔銳銳的,泛着不正常的光芒,和他平日裡嚴謹淡然的模樣判若兩人。
吳元禮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眼珠子左右掃了幾下之後,他扭身就跑,可腰帶上的扣環卻被徐沖的劍尖勾住,他掙脫不開,身子朝後一挫,重重摔在雪地上。
刺骨的雪鑽進他的衣領和靴縫,穿透了他的衣服,将他的身體浸漬得一片冰涼,可是他不敢回頭,他聽了徐沖的腳步聲,踩在厚厚的積雪上面,“咔嚓咔嚓”,像臨終的喪歌。
吳元禮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劫,因為他還從未見過能從徐沖手下逃走的人,隻是他沒有想到,這命運有一天會臨到自己頭上。
那個讓他頂禮膜拜的如神明一般的男人為什麼變了?不僅殺了人,還想要殺死自己?
“我是卯城縣尉,是朝廷的官員,你不能殺......殺......我,”他哆嗦着,“不,徐沖,咱們兩個認識這麼多年了,你怎麼能......能......”
話沒說完,後背忽然傳來一陣刺痛,吳元禮張口“啊”了一聲,知道徐沖的劍鋒已經刺進了自己的後心,可奇怪的是,寶劍隻刺入了一點就停下了,沒有再往裡深入。
“你不可以殺人,你是除暴安良的捕快徐沖,你怎麼能殺人?”子豫用手握住寶劍,劍鋒将她手心割得血肉模糊,徐沖看在眼中,心裡驟然一疼,仿佛她的手指連得是他的心髒一般。
“徐沖,你不能殺人,你會後悔的,”子豫雙腿一屈,竟跪在地上,她看着徐沖,眼中充斥着不知是憐憫還是疼惜的神色,“我知道那種感覺,你會在心裡徹底放棄自己,沒了底線,人就活得不像人了......”
她看着他,手将劍鋒握得更緊了,“你不是說,想和我兩個人找一處荒蠻之地,過我們自己的生活嗎?你放了他,我和你走,沒有人知道我們去了哪兒?也不會有人追究你以前做過的事......”
徐沖搖着頭沖她笑,“自願離開,我還是他們心中的英雄;若是因為被人握着把柄而被迫離開,子豫,我就成了流亡的逃犯,你明白嗎?不管走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感受到他們的冷言冷語,哪怕是死了,進了棺材,也會被人戳着脊梁骨,說,看,那個徐沖,根本不是什麼辣手捕快,而是個亡命徒。”
說到這裡,他斂起笑容,凝視着子豫的臉蛋,“而且殺了他,不光是為我,也是......為了你......”
子豫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了什麼,手離了劍柄,摸向自己的臉,她細膩的皮膚粗糙了許多,她甚至能觸摸到上面淺淺的紋路。
“這幾日你都沒吃什麼東西吧,天賜良機,你不要錯過了。”
“不,徐沖,不要。”
子豫晚了一步,她眼前劍光一扇,那柄尚方寶劍以迅雷之勢,貫穿過吳元禮的身體,在他還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嚎之時,将他刺透了。
“人死透了,你可以吃了他了,”徐沖将寶劍抽回來,幹笑了幾聲,“我不在乎你吃人,所以,你不用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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