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是你的記憶啊......
趙子邁朝後退了一步,差點一個踉跄坐在地上,因為蛇腹中的老婦忽然笑了,他看到她的臉因為笑容皺了起來,紋路糾結纏繞在一起,就像彎彎的河道。
這個笑容一點也不生動,畢竟,它是來自死人臉上的一個笑,可是趙子邁覺得,它更像是一幅畫,那副出自江濱之手的年畫。
這麼想着,身後忽然卷過一陣呼嘯的海風,他的衣擺被吹得朝前飄起,連帶着身體似乎都在飛快地朝前移動起來,或者換一種說法,不是他在前進,而是周邊所有的一切都在後退,死去的老婦、被剖開了肚子的蛇怪、低聲密語的人群還有身後那片滄桑得讓人倍感寂寥的大海。
他離開了他們,回到了現實。
腦袋一陣眩暈,他下意識地伸手扶住身邊的東西,沒想觸碰到的卻是一個單薄卻不失結實的肩膀。
是桑,它不知何時丢下了穆瘸子,一個人騎着馬走到趙子邁身旁,一邊的胡太醫氣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它卻恍然不知,隻蹙眉看向前面城牆根下,那個完全轉過身子,如今正面對着他們的小随從。
小随從的身子就像一張紙,被風一吹,便微微顫動幾下,仿佛随時能飄起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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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畫框
一陣風從城門外吹進來,裡面竟帶着絲絲大海鹹腥的氣息,可是明明這大名城,地處中原,距離大海甚遠,海風怎麼都不可能吹到這裡來。
除非......
又是一陣風,“嘩嘩”橫掃過來,将人們頭上的帽子全部吹起,飄得滿天都是,連江家畫攤上的年畫都被掃到地上,害的江家父子不得不手忙腳亂地去追去撿。
這下子,不止桑和趙子邁,城中的其他人也都感覺到了異常,包括方才還興高采烈的那隻猴子,現在竟也肅然站着不動,用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直瞅着城門的方向。
如此停頓了一會兒,忽然,那猴子“吱哇”叫了一聲,順着耍猴人的褲腿爬到他的肩膀上,抓住他的頭發死死不放,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吓似的。與此同時,趙子邁的身子猛地一抖,口中低低“啊”了一聲,手指向城門旁站着的那個張耀忠的小随從。
小随從的衣服現在被風吹得朝上翻了上去,露出下面細皮嫩肉的肚皮來,可是在這樣的嚴冬時節,他卻似乎并不覺得冷,他還在溫存地笑着,用一根手指在肚皮上搓來搓去,動作溫柔卻又含着抹怪異。
幾個未出閣的女孩兒看到他赤裸的肚皮,吓得捂住眼睛,不敢再看,隻有桑還坐在馬上,聚精會神地看向他,目光中盛滿了難以言喻的色彩。
手指順着腹部一直摩挲到肚臍的位置,小随從便停住不動了,他用指肚摁住肚臍,上下戳動幾下,終于嗫嚅着說出一個字來,“疼......”
“疼啊......”
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他的聲音忽然放大了,在寂靜的城池中顯得尤為刺耳,凄厲的聲音讓每個人都忍不住心生恐懼。
幾條細細的紅線以他的肚臍為圓心蔓延開來,像在肚皮上鋪了一張紅色的蛛網,又像一隻怪異的羅盤。
“這是......”
趙子邁瞪圓眼睛,話未說完,那小随從的肚皮忽然在衆人面前炸開了,皮肉内髒飛得四處皆是,甚至濺到了旁邊幾個離得近的行人的身上。
“跑。”
桑沖那幾個人叫了一聲,它的聲音不大,裡面還帶着它慣常的波瀾不驚,可是那幾個被血肉澆了一身的人早已驚慌萬分,連爬帶滾地逃離了小随從的身邊。連後面本來還聚在一起看熱鬧的人群也紛紛朝後方退去,有的躲進商鋪裡面,有的則藏到旁邊的小胡同中。
江杉也忙不叠拉着江濱找地方躲藏,可是兩人還未找到一處合适的藏身之地,忽聽後方“刺啦”一聲,緊接着,便是桑緊繃繃的聲音,“原來......原來竟是這張年畫。”
這句話讓江家父子同時止住了步子,兩人驚惶着回頭,卻正正看見那一幕令他們終生都不會忘記的場景。
小随從血肉模糊的腹腔中,立着一副年畫,他的肚子仿佛是年畫的畫框,年畫就被裱糊在他已經露出森森肋骨的肚子裡頭。現在,那副畫在朝外慢慢地移動,發出“嘶拉嘶拉”的響聲。
“疼啊......”
小随從又叫了一聲,現在,他仿佛忽然清醒了,也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看着那副被自己鮮血染得有些發卷的年畫,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叫。然後,他忽然擡步朝城中走了過來,可僅僅走出了幾步路,喉嚨中就忽然發出了“咕噜咕噜”的聲音,無數血泡争先恐後從他的嘴巴裡鑽出來,糊了滿臉。
“砰”的一聲,他臉朝下重重栽倒在地上,已經空無一物的肚子也被壓在下方,肋骨全數折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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