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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開時，天空飄着細小的雪花。幾小時後，雪勢未止反而越來越大，柏林市政也下達了極端天氣的緊急通知。費恩接到通知後開往潘科區的車（上）這段時間，柏林大學進入寒假期，各專業陸續放假，物理系也不例外。蕭與時處理完學校的事，前往機場準備飛往奧地利和父母聚一聚，受風雪天氣的影響，暫時滞留在那裡。他一得空，先讀了讀理論天體物理領域的核心期刊，接着像往常那樣緻電費恩，未及問候，卻聽見後者沉不住氣地催促沈如磐回來。蕭與時信手拈書，輕輕翻動一頁，語氣淡得似乎是不經意：&ldo;沈如磐怎麼了&rdo;&ldo;她去了潘科區，說好回來，但直到現在都不見人。&rdo;潘科區離醫院很遠。蕭與時側了側頭看眼窗外紛飛的大雪，目光又挪回到書上：&ldo;她一個病人，不好好在醫院休息，為什麼去那麼遙遠的地方？&rdo;他的聲線是永恒不變的鎮定，費恩差點将事情的原委和盤托出，轉念一想，有些私事還是沈如磐親口說比較好。費恩含糊帶過去，隻說：&ldo;也許是我多慮了。我再等一等，說不定待會便能聯系上她。&rdo;雙方互相問候幾句才結束電話。機場裡的廣播不斷地提示大雪天氣，機場暫停運行。蕭與時擡腕看了看表，20點，不早不晚，如果說沈如磐在趕回醫院的路上，也不是不可能……他合上書，起身來到貴賓廳的落地窗前，目光眺向遠方。寒夜深沉，不見一絲星光，隻能影影綽綽地看到外面紛飛不止的大雪，以及一架架停在機坪上的被厚厚白雪覆蓋的飛機。雖然有玻璃的阻隔，不聞風聲飒飒，但夜空黑魆，被狂風吹得搖擺不止的樹木就像是浮動的魅影。蕭與時的視線長久地停留在外面，似乎是在等待什麼，又似乎沒有，眉目平淡。半晌，他看了下時間，20點30。他掏出手機，撥通費恩的電話：&ldo;沈如磐回來了嗎？&rdo;&ldo;沒有。&rdo;費恩的語氣比之前更焦急。蕭與時沉默了。外面天寒地凍，人迹絕迹。萬一沈如磐被大雪困住、滞留在戶外……貴賓廳的燈光是暖色系，柔和的光線恰到好處地照在蕭與時的眉梢鼻梁，那浸潤在亮光下的面龐沒有了平日孤高涼薄的學院派氣質，加上心中有事，他眉目低斂，顯得比平時容易接近。一位金發碧眼的女子已經默默觀察他很久，忍不住上前搭讪。他聽到腳步聲轉過身，目光卻掠過對方落到顯示屏上的航班信息，淡掃一眼開口：&ldo;費恩醫生。&rdo;&ldo;在。&rdo;&ldo;航班無限延遲，我打算先從機場回來。&rdo;蕭與時說着，從女子身旁借過，徑直離開貴賓室。&ldo;我的行車路線會經過潘科區。&rdo;他補充道，&ldo;我去那邊轉一轉，看看能不能接到沈如磐。&rdo;費恩吃驚：&ldo;我記得你不會開車。&rdo;&ldo;不是不會，是不喜歡。&rdo;潘科區那麼大，天氣又如此糟糕，費恩實在不放心：&ldo;要不，我申請公共救援？&rdo;&ldo;不必浪費市政資源。&rdo;通話的功夫，蕭與時已經來到地下車庫。一輛白色的越野車靜靜地停在那裡。這是為極端天氣準備的備用車，很少使用。龐大的車身，以及雙排氣管彰顯的強勁動力，允許驅車人翻越雪地無畏嚴寒。他拉開車門，坐上駕駛位。車迅速發動起來，駛出地庫，駛入漫天風雪。其實，沈如磐抵達潘科區時，那裡還沒有下雪。收到費恩的提醒短信後，她回了一個&ldo;好&rdo;。店長服務周到，用放大鏡展示領針鑲嵌工藝的零瑕疵，還事無巨細講述保養方法，無形中拖延了時間。等到沈如磐出來時雪已經下大，她根本叫不到出租車。她當機立斷先尋找一個可以避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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