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透明的玻璃門後熱烈地讨論MV的策劃細節,陸懷川和趙北坡顯然不便此時打擾。
趙北坡略顯拘謹,于門口耐心等待。終于,唱片公司的前輩注意到他的歸來,抽出空隙,幫趙北坡把東西放到會議室旁的休息室,然後略帶一絲疏離地揮手示意。
“好了,你送東西過來就可以了。MV的規劃領導們正在商議,你現在沒事可做,該幹嘛就幹嘛去。如果需要你,我們會通知你。現在别在這晃悠,人多眼雜,注意形象。”
MV的事務與趙北坡關聯不大,但被排除在外的感覺讓趙北坡有些失落。他惆怅地瞥了眼會議室,盡管無法加入,也隻能放下東西,轉身露出尴尬的微笑,向陸懷川攤手。
“看樣子我被晾在一邊了。看來我隻能先到你那兒蹭蹭,老四,你不是說有自己的演播廳了嗎?你已經轉正了?那得恭喜恭喜,你這家夥,好事也不告訴我一聲,我好去給你慶賀。今天你帶我去看看你的演播廳如何?晚上我們找個地方吃個飯,怎麼樣?”
趙北坡故意用輕松的語氣說着,但陸懷川能察覺到他的失落。
提到工作地點,陸懷川立刻想起嚴肅從不嬉笑的周心妍,不禁一陣寒顫。尤其是想到每次節目結束,她像班主任般認真地指出他的不足,讓陸懷川幾乎産生創傷後應激反應。
然而,周心妍的批評總是專業且充滿期待,希望他進步。陸懷川并非不知感恩,隻能默默忍受,同時不斷提升自己,期待有一天周心妍不再挑剔,那時他或許真的能獨當一面。
想到這,陸懷川對周心妍并無怨言,隻是對身邊的趙北坡仍有些許擔憂。
趙北坡首次踏入這間演播室,對内部規則一無所知,更不會洞悉他與周心妍間的複雜糾葛。若不慎讓他誤解,以為周心妍對他心存不滿,他要仗義執言,那誤會就大了。于是,陸懷川在電梯即将抵達演播室之際,猶豫了片刻,神色莊重地對趙北坡叮囑起來。
"如果你想參觀我們的演播室,沒問題,我可以帶你。這裡并沒有禁止外人入内的規定,隻是希望你保持安靜,别制造噪音。還有,我們的周導演可能比較嚴謹,他的話語可能尖銳,你别往心裡去,做好自己就行。"
"哈哈,我懂,肯定是你有時候做得不夠好,人家才會批評你。面試時你那滿滿自信的模樣,雖然把對手擊敗很痛快,但過于自信也會讓人想教訓你一頓。"
趙北坡拍手笑道,似乎有什麼事讓他興奮得差點大笑三聲。
"現在終于有人能指出你的不足,我當然高興。快帶我去看看,我也好奇你說的周心妍有多厲害,竟能讓你這樣的變了個樣,就算經曆過人生的低谷也無法戰勝,她一定非常出色。我也要向你的周導演學習,以後唇槍舌劍時就不會落在下風了。"
陸懷川原本出于友情提醒趙北坡,卻沒料到他是個損友。聽他說這番話,陸懷川的憂慮顯然白費了。看到趙北坡幸災樂禍的表情,陸懷川心中無語,怨念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推開演播室的門。
周心妍今天來得很早,已經在控制室就位,攝影團隊的大哥們也基本到齊。肖雅麗之前似乎因情感問題困擾,這兩天顯得憂郁,但這次她早早到來,還換上了她最愛的濃妝。
雖然鏡頭下這樣或許更美,氣色也好,但陸懷川對此并不太感冒,确切地說,他對肖雅麗的一切都頗感嫌棄。然而遺憾的是,他現在必須與這位女二号合作,想到未來還需忍受多久,陸懷川不禁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微微顫抖。
然而趙北坡立于陸懷川之側,對陸懷川提及可能遭周心妍責備之事,他并未在意分毫。反之,肖雅麗的突現令他大為震驚,仿佛目睹了世間罕見的奇迹,握着陸懷川的手,半晌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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