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多蘿西酒館門前,安德烈、格雷與艾蕾娜三人在此碰頭。
艾蕾娜輕裝簡行,隻帶了些紮營的必需品,安德烈和格雷的馬背上則滿滿當當地塞滿了東西。
三人簡單寒暄幾句後,便趁着微冷的晨風趕往迷霧森林。
待縱馬駛過橋頭崗哨,橫穿紅楓林後,安德烈看見了那夜自己與風狼交手的地方,他凝視着那片空地。
矮腳馬的屍體已被野獸叼走了,隻留下一道長長的拖行痕迹。安德烈覺得那道痕迹像極了迷霧森林探出的舌頭。
迷霧森林從灌木叢間伸出舌頭,無聲無息地卷走了馬兒的殘骸。
時隔多日,傭兵依稀還能聽到森林吞噬馬屍時發出的咀嚼聲。
嘎吱、嘎吱,有點像是風吹樹梢的聲音。
“你在想什麼?”心思細膩的艾蕾娜注意安德烈在走神。
“沒什麼,走吧。”安德烈定定神,指着前方說道,“沿這條小道走到盡頭,再下馬,往東北方步行,大概二十天左右,我們就能到達那頭熊的活動區域了。”
他擡頭看了看天色,說道:
“時候還早,不用太急,今晚我們可以在風息廢墟紮營。”
“二十天?這片森林有多大?”格雷問,他從未聽大祭司提起過大陸上還有這麼大的一片森林。
“不清楚,從來沒有哪位傭兵橫穿過森林,或者說沒人活着回來告訴我們森林的後面是什麼。”安德烈搖搖頭。
“我在多蘿西的酒館裡倒是聽不少傭兵說自己曾征服過迷霧森林,他們都說森林的後邊是片蔚藍的海洋。”艾蕾娜說道。
“那是他們在吹牛。”
“你怎麼知道?你不是沒有翻越過這片森林嗎?”艾蕾娜平穩地坐在矮腳馬上,笑着問安德烈。
“因為我清楚他們的水平,那群泡在酒桶裡家夥沒有一個敢在森林裡呆上五天。”安德烈告訴她,“如果這次你能活着回去,你會超越鎮子裡一半以上的傭兵。”
艾蕾娜笑了笑,沒有搭話。
見吓不住對方,安德烈自覺無趣,說道:
“總之,小心點,可别被這片森林給吃了。”
安德烈催動矮腳馬越過格雷和艾蕾娜。他腰間的錢袋随着馬兒的步伐輕輕晃動,裡面有幾十枚銀币來自于那頭風狼的遺骸。
錢币碰撞聲在耳邊回響,聲音清脆,這是屬于他的咀嚼聲。
寒風刮起,安德烈摟緊鬥篷,将錢袋收回懷中。聽着樹幹搖動的嘎吱聲響起,他在心中向森林發起挑釁。
來吧,看這次是誰吃了誰。
直至靠近風息廢墟,安德烈一行沒有遇上什麼危險。迷霧森林的外圍很少有猛獸活動,危險的家夥都藏在森林深處,因此安德烈倒有不少時間與兩位臨時的隊友閑聊。
他倒不是想刺探别人隐私,隻是如格雷所說,他總得知道自己的隊友是個什麼樣的人。
但安德烈沒想到的是,艾蕾娜一開口便吓了自己一跳。
這位年輕的女法師竟然是位家世顯赫的貴族。她來自于德斯坦王國的阿爾瓦洛斯家族,父親是王國的世襲伯爵。
艾蕾娜是伯爵長女,卻非嫡生,她的誕生來自伯爵大人一次普通的酒後亂性。她的母親是一名普通的農家女孩,在生下她不久後就離開了人世,年幼的她從此便被接入伯爵家中生活。
阿爾瓦洛斯伯爵家私生女的生活與大多數貴族家庭一樣,都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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