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似曾相識的可憐模樣,令她的思緒,也仿佛飄回了年少之時。
在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了婚,是她的母親獨自一人辛苦地開花店把她養大的。
母親愛花,因此就連作為女兒的她的名字,也是取自于母親所鐘愛的“紫羅蘭”一花——希望她如同這種花一樣,倔強生長,美麗動人。
這種象征着高雅和誠實的小花,不甚名貴,但聚集起來時茂盛而鮮豔,大片大片的藍、紫、白混合在一起,香氣濃郁而且還絢爛奪目。
開花店的人似乎都愛背花語,也不知道是為了生意更好,抑或是興趣所緻。
自小,母親就一點點地教着她花語,就從她的紫羅蘭開始:藍色紫羅蘭代表着“我将永遠忠誠”、白色紫羅蘭意味着“讓我們抓住幸福的機會”、紫色紫羅蘭傾訴着“在夢境中愛上你,對我而言你永遠那麼美”……
很可惜,她一個都沒有得到,也一個都沒有做到。
而這原因,都起源于一株母親回鄉時偶然帶回的、據說是非常珍貴的血色昙花。
這株血昙,母親大概是想着培育到将近開花的時候賣個好價錢。
隻是,那時尚還年幼的她,看到了這株花有着如人一般的智慧,也聽到了這株花的夜半細語。
那是成年人被物欲蒙蔽住的雙眼和雙耳所看不到、聽不到的。
這也是她第一次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人類之外,還有着另一種智慧生物的存在。
人類的孩子,在未沾染世俗時純真而又懵懂,眼中的世間隻有黑與白。
不幸的是,童年的她,因為貧窮,被劃分到了黑色之列。
懷着滿腔熱情想要去加入集體,卻被集體冷漠地隔離出來,反反複複無窮無盡的冷眼和嘲笑,孤獨便如春天的野草一般瘋長。
這株血昙,母親培育了足足五年,也陪伴了孤獨的她足足五年。
母親離世的時候,她大約是十三四歲的年紀。
她唯一的“親人”,就隻剩下那株即将開花、化形為人的血色昙花。
也曾想過守着母親的小花店,和化為人形的小花妖就這樣過完平淡的一輩子。隻是天總不遂人願,在一個紅霞滿天的黃昏時分,遠走海外多年的親生父親,突然找上了門。
和幼時記憶裡高大背影完全不同,一别十年後,那個高大的背影,佝偻成了一個看起來甚至會惹人發笑的拱橋。
哪怕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但有着最深血緣羁絆的人跪在你面前哀求救命的時候,又有多少人能無動于衷?
于是,她為了親人,出賣了另一個“親人”。
那晚,父親高興地提着一大箱子錢回來,帶她去吃了從未去過的華麗餐廳,吃了一餐從未吃過的美味晚餐。
可笑的是,那時無知的她還不知道,這頓晚餐,差一點,就成了她這輩子最後的晚餐。
被震耳欲聾的雷聲從昏沉的黑暗裡驚醒的時候,她看到了一株幾近枯萎的血昙。
那幻想着血昙隻是暫時交給他人照顧、長大後有錢了就能贖回血昙的幻想,終歸隻是幻想。
報應來得如此之快,她出賣了相依為命的“親人”;轉眼,也被她認為以後會相依為命的親人出賣。
原來,她的父親根本沒有病,隻是為了金錢,就和妖獸勾搭在一起,為妖獸老闆弄回了妖獸升階大妖時所需要的替死鬼。
那個妖獸老闆做了許多壞事,罪孽深重,升階大妖必定會遭逢極強的天譴。為了抵抗天譴,它找到了一個失傳的禁術——利用另一個修行完滿即将化形的妖獸和命格屬陰的純潔童女作為替身,将天譴引到這兩者身上,它就能借着天地生死交界時一瞬的靈氣,脫胎換骨,晉升大妖。
最危險的一刻,恐怖至極的巨大節肢停在了眼前。
血昙強行斬斷了根系提前化形成妖,保住了她這個背叛者。
她曾在午夜裡見過還是花苞的血昙給她展現了一副模糊而淺淡的幻象,淡淡的獨特香氣裡,煙霧透露出來的女子即使無法看清楚面目,那仿佛隻有在最深的夢中才能出現驚心動魄的美感也令她為之呼吸一窒。
而現在,本來前途無量的血昙花化作了一個滿身遍布血色花瓣妖紋的怪物,在拼命殺死了妖獸老闆之後,沒有再回頭,帶着重傷逃進了滂沱大雨裡。
似是對她已經完全失望,也似是為了不使她最終絕望。
已經料想到也許一生都不會再見的執念,再次出現在眼前,她無法再做那個溫柔聽話冷靜自持的副隊長……
打着傘來到一個隐秘的出口,紫羅看向了前方的三個身影。
“你真的要離開?”阿龍把醒來的呂竹放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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