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風已帶了幾分熱氣,吹得人心裡有些毛躁。
盧照安新購置的小宅子裡,盧照安的母親林氏有些怔愣地坐在堂屋中,茫然地朝着屋外張望着。
盧照安合上門扉,轉身朝内走時,看見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林氏見到盧照安很是高興,“回來了。”
她的聲音帶着許久不曾開口的嘶啞。盧照安快步上前,扶住林氏,在堂屋側邊的椅子上坐下:“您怎麼又出來了。大夫都說了,您這剛能站起來,可不許累着,每天最多起來走一個時辰。過猶不及!”
林氏像個做錯事被抓包的小孩子般,瑟縮了一下。盧照安不由有些心酸。
母親這些年躺在床上,早已失了世家太太的體面。而從前那模糊的神志,也使得她如今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糊塗時做的事,母親不會記得,而清醒時看到自己糊塗時闖下的爛攤子,卻又如同一個孩子般,無措而心虛。
盧照安放柔了聲音:“我扶您回去好不好?”
林氏愣愣點頭。
盧照安卻鼻翼翕動,鼻尖聞到了些許焦糊的味道。
“您是不是去廚房了?”
盧照安不由提高了聲音,大喊道:“蓮蓬!蓮蓬!”
蓮蓬是盧照安從盧家出來時,唯一帶出來的侍女,專門陪在林氏身邊貼身照顧。隻是現在他們家裡隻有蓮蓬和阿福兩人,多少有些顧不過來,蓮蓬也無法時時總是跟在林氏身邊照料着。
蓮蓬火急火燎跑過來,手中還捏着一塊抹布:“怎麼了,爺?”
“廚房!廚房!”
盧照安真是要被氣死了。母親糊塗,蓮蓬也糊塗麼?怎麼不看着母親,還連這麼明顯的糊味都聞不到麼?
見蓮蓬跑開,盧照安掰正了林氏的身子:“母親!您去廚房做什麼?”
林氏眼神有些慌亂,眼珠四處轉動,嘴唇卻嗫嚅着說不出話來。眼角濕潤了起來。
盧照安方看見林氏眼角的細紋,心下不由又是一軟——自己這是做什麼呢?
他慌忙放開了握着林氏肩膀的手。
林氏低低呢喃:“銀耳,瑾川,喜歡……”
盧照安心中一酸,緊接着便是濃濃的愧疚湧上心頭。
這是他的娘,一個便是神志模糊了也惦記着他愛喝的銀耳湯的娘,這就是他的親娘。而他,在做什麼呢?
他隻覺驟然心中劇痛,哽咽着喚道:“娘啊……娘!您何必呢娘!”
林氏隻是注視着他,眼神慈愛,卻一言不發。
-
盧照安便成了顧家的常客。不隻是顧平生,便是顧先生夫婦也被驚動了,暗地裡瞧了好幾次。
尤其是顧先生,出事後他便賦閑在家,如今正是悠閑自在。盧照安來顧家之時,他便總是暗暗遠遠看着,再時不時裝作不經意地從旁邊路過。惹來顧窈娘不滿意但不敢抱怨的哀怨眼神,并收獲了盧照安每次都會有的規矩行禮。
顧先生冷眼看着,倒也明白了七八分。
他私下與顧夫人說:“我覺得那個盧家小子倒是還不錯。”
顧夫人卻是憂慮道:“婚姻大事,咱們可要同那位通個氣?”
那位,自然是王成獻。
顧先生便拉下臉來:“他是誰?非親非故地,同他說這些做什麼?沒得叫人笑話。”
顧夫人隻得作罷。暗地裡卻是難免思來想去覺得不妥。
這日依舊如往常一般。盧照安才剛坐下來,顧窈娘同他說了沒幾句話,便便開始擠兌着他讓他走。
盧照安早已練出了厚顔,自是不可能說走就走。依舊挖空了心思同顧窈娘說着話。
顧窈娘無可奈何,心中卻也是有些受用的。
盧照安依舊天南海北地閑扯着,突然說起了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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