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哈爾告别後,戈奧德打算先去慰問一下康皮尤特的家人,便跟随送撫恤金的士兵來到了一座偏僻的的城市。
然而與其說是城市,更像是個貧民窟,除了把守在城門口的幾個官吏看起來還算像樣,進了城門簡直讓戈奧德驚掉下巴。
房屋破爛不堪,牆壁斑駁,屋頂漏水,街道泥濘不堪,到處都是垃圾和污水。
惡臭彌漫在空氣中,街道上堆積着的污水和垃圾發出陣陣腐臭,在破舊的房屋裡的黴味讓人感到窒息。
人們穿着破爛的衣服,披頭散發,面容憔悴,眼神空洞,走起路來都是跌跌撞撞。
有的躺倒在路邊上,手中捧着已經破碎的、空空如也的碗,微弱的呼吸使身體時不時抖動幾下,這才告訴别人自己還活着。
不僅如此,垃圾堆旁還有不少野狗在啃食着殘留着一絲血肉的白骨,密密麻麻的蒼蠅在上空盤旋,也想要分一杯羹。
上一次看見這麼凄慘的景象應該是在人販子的老巢吧…
“别看了,快走吧!”
身旁的士兵拉了拉戈奧德的衣角,這才讓戈奧德的思緒回歸肉體。
兩人一路走到一間破舊的房屋,通過腐朽的房門可以看見屋内有一位面容憔悴的女子。
她彎着腰,顫抖的雙手從一口缺角的小鍋中盛出一小碗稀粥,就在一旁準備吃飯。
盡管這扇門形同虛設,但士兵還是有禮貌的敲了敲門。
咚咚咚
“來了!”
女子放下稀粥,顫顫巍巍地轉過身準備去開門。
然而當她看見門口站着兩個士兵,其中一個還拿着兩個袋子時,瞬間兩腿發軟,坐倒在地上。
“不會的!不會的!”
女子雙手抱頭搖晃,在地上反複念叨着,淚水順着臉頰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這樣的情況,她在街坊鄰居間見得多了,她明白眼前的這一幕代表了什麼。
一名士兵犧牲後,他的遺物以及撫恤金會被送回家來。
戈奧德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的一幕,一旁的士兵倒是見怪不怪了,進門把錢袋放到桌上,然後将女子扶了起來。
“你孩子很英勇,他永遠會活在我們這些戰友心中的……”
士兵輕拍着女子的脊背,低聲安慰着她。
不知過了多久,女子才勉勉強強止住了眼淚,停止了哭泣。
待士兵與戈奧德離開之際,戈奧德看了看坐在破凳子上的女子,她顫顫巍巍地打開了一個袋子。
兩個袋子,一個是裝撫恤金的錢袋,另一個則裝着犧牲戰士遺物。
女子把錢袋推到了一旁,打開遺物袋,一件一件取出康皮尤特的物品,反複端詳,眼睛裡閃着晶瑩的淚光。
“……”
戈奧德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卻沒能蹦出一個字,欲言又止的他最終還是轉身跟上同行的士兵離開了。
“你好像挺熟練的啊!”
回去的路上,戈奧德與同行的士兵閑聊了起來。
“是啊!我老家在這裡,經常會被安排慰問犧牲的同鄉。”
“那恕我冒昧,這裡…有夠破的…”
“唉”
士兵長歎一口氣,環顧四周後擡頭仰望天空。
“如果沒有好的出身,隻有參軍才有可能讓家裡人過上好日子…向來如此…”
“啊——”
兩人閑聊着,突然聽見一聲慘叫,便跑過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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