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而那個時候,她又是為什麼選擇了那條路呢?
她之前都很乖很乖,從沒有離經叛道過,按照所有人對她的期望走着。她想要學這個東西,卻連路都找不到。為此,她失眠了好幾個夜晚,内心反複掙紮着,唯一的釋放壓力的路徑,隻有校園彙演之前那一個星期的彩排。
她跳到筋疲力盡,唱到嗓子喑啞——那時候她甚至連正确的發聲方式都不明白。每當她從藝術樓走出之時,仰頭都能看見滿眼的星星,微熱的夜風拂過夏夜的星空,也拂過她紅色的衣裙。
她為這場表演做好了準備。比她對待任何一場考試都要認真,因為這是她遇見的,第一樣非常喜歡的事物。
陰差陽錯,她得到了這次機會,即使前路未蔔,她也要不留下任何遺憾。
然而她的運氣并不好。文藝彙演跟在運動會之後進行,學校的晚會禮堂正在修繕中,于是将彙演舞台搬到了室外。
彙演持續整整三天,她們是最後一天。前兩天都月明星稀,無雨無風,到了他們的這一天,卻在半途下起雨來。
紀溪他們班級代表的演出作為壓軸節目,等到主持人尴尬地報幕的時候,人已經差不多走光了。
那是她整個高中時代最美的一次,化了淡妝,穿上了一襲紅裙,第一次嘗試了細高跟鞋,像是一個大人的樣子——是她姐姐的樣子,美豔不可方物。
也是卡門的樣子,魅惑、野性、張揚,和她的性格背道而馳,可她偏偏在那一刹那融入了角色當中,和那個遙遠的吉蔔賽少女有了共鳴。
她溫潤的,娴靜的,優雅的一面悉數壓制了下去,将最蓬勃的野望幹淨利落地抖了出來。
其他人都走光了,沒有人注意到她跳得有多好。四個主持人已經坐在了後台,開始慢慢閑聊,懈怠下來,歎息着這場大雨的不逢時。
然而她在台上,卻看見大雨傾盆中,還有一個人撐傘看着她。
是在看她跳舞,而不是等着什麼人。因為那個人打開了手機手電筒,替她照亮了舞台前方的路,微微晃動着,跟着節拍,一步不落。
那是個男生,很高,有些清瘦,穿着高年級的校服。因為打傘,而且周圍太黑、閃光燈泛光的緣故,她并沒有看見他的臉。
那是b市那一年最大的一場暴雨,人在風中,即使舉着傘也會淋濕,但那個男生隻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場地邊,安靜地看完了全程。
她彎腰謝幕的時候,那個男生關閉了閃光燈。黑暗的角落裡傳來清脆的掌聲,穿透嘈雜的對話和搬動桌椅的聲音透過來。
等她從後台出來時,那個男生已經走了。
但是有同學走過來,遞給她一把傘:“紀溪,剛有人留在這裡的,說是給你送傘來的。”
這把傘的,墨綠色,是當時還很少見的自動傘,按一下啪地就撐開了。
顯然,給她送傘的人就是打着這把傘來的。
紀溪想起台下的那個高年級學長,心裡一跳,問道:“是誰送的?你看見了嗎?他有沒有留什麼話?”
“具體不太清楚啊,他拜托朋友送過來的,轉了好幾道手,好像隻說,你跳得很好看,然後問了你的名字。”
紀溪在高中時追求者如雲,這不是第一次碰見送她東西的人,但卻是第一次,讓她有一點緊張,還有一點浮想聯翩的時候。
……會是站在台下,看着她跳舞的那個人嗎?
然而這個問題,她之後一直沒有找到答案。追求她的人隻多不少,可是再沒有人跟她提起那天晚上,隻有一個觀衆的演出。她像是跳進時光片段中的精靈,紅裙女孩的身影被錄入隻有兩個人彼此知曉的秘密中,會像花的種子一樣,深深地埋入地下,或許永遠不會再生長出來。
也是這天晚上之後,紀溪做出了決定。她在給紀玢打電話的時候,小心翼翼地問:“姐,我現在找到了喜歡的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可以讀藝術,學音樂劇嗎?”
她才高一,還有轉藝術班的餘地,就是有些可惜她的好成績。
紀玢的反應卻給了她相當的驚喜,她在電話裡告訴紀溪,說:“國内音樂劇冷門,如果你真的喜歡的話,我更建議你去國外發展,确定嗎?這個星期我們來接你,好好談一下這個事情好不好,溪溪?無論你選擇什麼,我和爸爸都尊重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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