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瑤氣得噼裡啪啦打了一堆話發了過去,忿忿不平的等着跟顧峰過招。
結果一秒不到,對話框就彈出了紅色感歎号。
“你和對方還不是好友,請……”
“啊啊啊!”
她直接抓狂,咬牙切齒地扒拉出電話撥了出去,又再次遭受了機械女聲的打擊。
“對不起,您撥打的号碼暫時無法接聽……”
“顧峰!”
正在客廳處理傷口的顧峰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内室内的顧霖擔心問道,“哥,你是不是感冒了?是上次發病還沒有好利索嗎?咱們的錢夠花了,要是不舒服,就不要去黑市接活了。”
顧峰一邊快速包紮一邊随口回道,“我沒去接私活,今天倒黴,碰見個不講理的,估計這會兒正罵我。”
“……女孩子?”顧霖的聲音透着點好奇,也有點八卦揶揄。
顧峰的耳朵莫名發燙,他們兩個人是雙胞胎,情緒會奇怪地産生共享。
“你别瞎想,我們沒什麼的,她那麼刁蠻任性,我才不會喜歡。”
顧霖輕輕笑了起來,“哥,我又沒說你們有什麼,你那麼緊張幹嘛?”
顧峰的臉也跟着紅了起來。
“我還不是被你笑的,好了不提她,我推你去陽台吹吹風。”
他将紗布包好,确定沒其餘傷口之後将衣服放下,起身進了内室。
自從蘇雲皎給他們兩兄弟确診了病情以後,他們就沒有之前那麼神經緊張了。
他将顧霖從床上抱下來放在輪椅上,又蓋了個薄薄的毛毯,拉開陽台門小心推着走了出來。
微風和煦,陽光正好。
顧霖享受地閉上眼睛,這難得的自由讓他蒼白的臉上揚起了笑容。
這種老舊小區住的人本來就不多,周圍異常安靜。
過了好一會兒,顧霖再次開口。
“哥,蘇姐說過,你是可以痊愈的,如果遇到好女孩,不要顧忌我,我希望哥你能有個完整的人生,而不是一輩子浪費在照顧我上面。”
“你胡說什麼。”顧峰面色陡沉,“照顧你怎麼會是浪費時間,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顧霖睜開眼睛看着蔚藍的天空,鼻子忽地有些發酸。
“哥,你還記得……顧家嗎?”
他們被扔出來的時候,已經有了記憶。
這麼多年苟延殘喘,心裡怎麼會沒有恨。
可恨的極端,卻依舊殘存着一種渴望,渴望被認可,被接受,被親情包裹溫暖。
“當然!”顧峰聲音冰冷,和他一樣看着遙遠的天空,卻滿含殺意。
“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回去,把那些讓我們做了十幾年噩夢的人統統殺光。”
顧霖怔了怔,“連爸媽一起嗎?”
“他們不是我們的爸媽。”顧峰恨聲打斷,“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那麼狠心腸的爸媽。”
顧峰一拳砸在欄杆上,聽着金屬嗡鳴的顫動,心都在滴血。
顧霖催動輪椅挪到他面前,擡手輕輕拉住他的胳膊,“哥,其實這些年,我對顧家的調查從沒有間斷過,顧家的資金來往很有問題,雖然我現在還沒掌握實質性的證據,但是有一點我能肯定,顧家在違法。”
顧峰驚愕地看着他,“你怎麼都沒跟我提過?”
“我們勢單力薄,知道了也沒用。而且,那個時候我們連活下去都困難。現在不同了,蘇姐給了我們希望,再過幾年,你的症狀好轉,或許我們真的能回去看看。”
顧霖的目光再次看向遠方,聲音裡透着一種很悲傷的平靜。
“我想回去問問他們,究竟是我們詛咒了他們,還是他們自取了滅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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