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時柳邕悠悠然醒了過來,他情緒已經發洩的差不多了,虛弱地朝着陳留琛招手。
“拿來我看看……咳咳……那他們都是壽元耗盡而死嗎?”
陳留琛答:“大約是這樣,我現在已經檢視過的玉簡,其數量不過總數的十之三四,但所講都大同小異。”
“就是其中有一份玉簡,”陳留琛遲疑,“有些奇怪,上面寫滿了我看不懂的荒誕言語,雖離奇不知所雲,但其中卻有些難以言喻的奧妙幽微之處,最好我們都再看一遍,好作定奪。”
陳留琛把雲煙叫過來,拿出那片玉簡,使了個法決将其中殘缺不全的文字放映在空中。
“餘乃兖州仙人……三十六日,空中出現巨大的漩渦,三十七日,漩渦在凝視着我,我不知道漩渦裡有什麼,但是我知道漩渦是帶我們走的東西……”
接下來玉簡上都是連綿的語句和連篇累牍的胡言亂語,字迹非常不清晰,陳留琛知道,這是主人在刻錄的時候,已經神志失常了。
“我好像看到了無妄海傾倒在我眼前,大地颠倒過來,蛋殼外面有無數雙手拽我出去,海水膜一樣使我指尖有蹼……有一種海獸用柔軟的翅膀飛過将我纏繞起來,它的舌頭像蛇一樣扭曲而充滿了鱗片,羽毛和皮膚有節律的劃過我的肩膀……”
看到這兒,柳邕再也忍受不了,他虛弱地扯了扯陳留琛的袖子,“這都是些什麼東西,一派胡言亂語,他大概是确實是瘋了!”
雲煙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這幾行字,陳留琛沒有注意到,不耐煩地說:“柳大哥你行行好,有點耐心,往下看看不好嗎?”
“我終于知道了,這裡是海獸的胃……他的呼吸非常緩慢,十天才有一次……”
“我們被放置在這個巨大的牢籠中……石頭都是他的涎水,我的神識被編織成網格磨損消耗,我的意志變成舌頭下的養料,我的同胞是他随時采用的頰囊,一百萬張臉附在他的身上,我們是什麼呀?我們是什麼呀?我是什麼呢……”
陳留琛嚴肅地問柳邕:“你有沒有感覺到我們的神識被消磨?”
柳邕恢複了一點力氣,很不以為意地道:“這都是胡說八道些什麼!這個人自稱是兖州仙人,但是整個隊裡都沒有金丹期以上的修士,他又說些毫無根據的事情,八成是因為在這裡壓力太大得了癔症,你不要因為颠三倒四的話這些自己吓自己,我不相信,你也不要相信!”
陳留琛氣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卻不知道怎麼反駁他,這時兩個人終于發現了雲煙的不對頭,雲煙此時正直勾勾的盯着陳留琛給他們看的這幾句話,陳留琛心中不由的警鈴大作。
“姨母,姨母?你怎麼了?”
雲煙從恍惚中醒過神來,看着他倆的臉在眼前跟燒餅一樣大,不由吓了一跳。
她有些神思不屬的問:“你們這是怎麼了?我看這位兖州仙人說的,也有幾分可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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