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歎了口氣。
他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歎氣了。
哪怕是鑽研陣道遇到難題不得解時,他都不曾外露絲毫挫敗反應。
他的生機正飛速消退,俄頃掙紮起身靠在小土堆上,努力讓自己舒服一些。
掉落在不遠處的黑白雙色陣盤,随着他的呼吸起伏閃爍着微光。
一道遁光從極高空那頭飛落,光芒散去,現出殷三的身影。
姚安擡頭,笑了起來,血水從他口中滲出,有些凄慘有點兒吓人。
“殷三,你的确是我們這一輩裡頭的頂級天才,姚安不敢自稱道兄,服了!”
像他這般陣法造詣頗深之人,服了二字,便是在碧水樓潛心修煉時,都不曾吐露過半次。
殷三站在跟前,姚安擡頭仰望,逆光之下,并未看清楚殷三此時臉上是何反應。
“殷三,你不想說些什麼?咳咳——”
姚安劇烈咳嗽起來,蒼白的臉色霎那成了豬肝色,氣機已所剩無幾。
這一劍直接斬殺北玄十餘名築基強者,他姚安能挺到現在,已是坐實了北玄第一強者的名号。
“姚安,你不如慧圓通透。”殷三蹲了下來,爾後将木棍一放,索性是一屁股坐在木棍上。
随性!
“何來這麼一說,哈哈。”姚安倒是起了一絲好奇心,笑的血水橫飛,眼神透亮幾分。
回光返照。
他的五髒六腑百脈筋骨,早就被這一劍穿透生機,隻是靈力渾厚,仍能撐着一口氣罷了。
“慧圓他不出面,就這般苟活着,數百年後,他未必不是沒有成為真人的希望,到時入天瀾拜見那佛子,此生可得圓滿。
而你呢,姚安。仙工樓那些低級耗材,值得你出手拯救?我開口讓你歸降,是有那麼幾個瞬間,不想送你上路。”
殷三意态閑适,淡淡說着這番話,到最後索性是倚靠在土堆上,絲毫沒有那築基後期仙師的仙風道骨風采。
倆人倒像是勞累一天的靈植師,在靈田一角小憩交流一番。
“人各有志,你我道不同。”姚安眸色已經漸漸黯淡,可這話仍是說的铿锵有力。
“你這話,說的跟我那好師弟景九一個德性。我殷三實在不理解你們這種大聖人的想法……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等修的是長生一道,哪來這般大仁大義,不過是羁絆浮雲罷了。”
“殷三,你走吧,讓我安靜躺一會兒!年輕時被你跟景九還有慧圓吵鬧,害我陣法修為遲遲沒有進展,不然今日一遇,躺下的未必是我。”
姚安閉上了眼睛,似是想要靜一靜,永眠之前,有的人也是不希望太吵,尤其是聽到自身不喜歡的理念道理。
“好!”
殷三幹脆利落,從屁股下面抄起那雷擊木棍,起了身。
“我根骨天資的确不如你,慧圓也差了你一些,但景九未必遜色你絲毫……殷三,我到了這時候,反倒想多活幾百年。”
“為何?!”殷三問道。
“我想親眼看看你這個極緻利己者,最後跟景九那家夥,究竟是誰笑到最後。”
姚安靜靜說完這番話,嘴角牽起一絲笑意,不遠處的陣盤終于不再閃爍微光。
當!
俄頃,一道鐘聲從遙遠的雲來寺傳來。
慧圓似有所感知,以這種方式跟年輕時的好友做告别。
殷三目光幽邃,若有所思,旋即燃起一道劍火,将姚安燃燒成灰。
又遙遙望了一眼雲來寺所在的方向,随後化為一道淺褐色遁光,飛上北玄高空。
他的神識感知二十餘裡範圍之内,劍九等一衆他的追随者,已是進展神速。
城主府,寶來閣,以及仙工樓,幾乎都是“人去樓空”的狀态,劍九等人也不行那追殺一事,不落那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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