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漸亮,火車一直在軌道上繼續奔馳前行。
任天行起身,拿起洗漱用品,去車廂連接處附近的洗臉池邊,洗漱。一夜的疲勞,頭昏昏沉沉的,水刺激了皮膚,還是皮膚被水驚醒了,仿佛整個人精神多了。
回到座位,窗外遠處的,平平的,望不到邊的平原。他努力的尋找山頭,哪怕是那種低矮的小山,似乎沒了蹤影。
車廂裡依然是擁擠的,似乎隻有上車的旅客們,下車的乘客寥寥無幾。車廂裡傳來了廣播聲音。
“旅客們,當清晨的第一束陽光從車窗照進來,這次列車已經行使了19個小時的路程,一日之計在于晨,早餐是每個人必不可少的飲食之一。咱們餐車人員為大家準備了饅頭稀飯,包子豆漿,熱乎乎的。想要吃的旅客們,請到餐車就餐,餐車在十二号車廂,如有不方便的旅客們,我們餐車人員會送到每節車廂裡。祝大家旅途愉快!”
音樂聲響起,也沒能掩蓋住車廂裡的嘈雜聲,大人們之間的谝閑傳,拉拉話的。小孩子哭聲鬧聲,混合型的。
車廂裡,味道很濃,實在是好極了。方便面味,還有煮雞蛋味,炕土味,汗味,腳臭味,屁味,人們常常說:“響屁不臭,臭屁不響,這是屁的中心思想。”一點兒不假,一會兒從一邊傳來一股黑旋風,太難聞了,好像憋不住屎拉到褲裆的味。
滿漢全席,各有各的味。
任天行第一次出遠門,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彷徨。
不是因為車廂裡的色香味俱全的緣故。也不是車窗外一望無際的平原,找不到盡頭。
出門已經一天多了,依然還在綠色火車上,對未來的路充滿希望,失望,茫然不知所措,如同眼前的平原一望無垠,看似廣闊天地,任意馳騁疆場;或者平坦的地勢,自己的路,能不能像平原,一馬平川,坦坦蕩蕩。
擁擠的過道,随着一聲聲吆喝聲,頓時亂作一糟。
“勞駕呢,讓一讓,擡擡腳,行個方便……”餐廳的人員穿着白褂子,顯得幹淨。
過道裡站着的,坐在地上的,不情願的挪動着疲倦的身體,臉色蒼白無力,還是挪動腳步,老百姓就這樣,隻要國家飯碗的人說,民不和官鬥,無條件服從,沒有理由。
一陣微風從窗戶吹進來,新鮮的空氣裡透着新鮮感,車廂裡原本污濁的空氣,注入靈魂之氣,車廂裡終于平靜了。
任天行看着周圍的旅客們,有吃的方便面加火腿腸,榨菜絲;有的拿着家裡婆姨們做的靈魂伴侶馍馍,就是豬油混在白面馍裡,酥酥脆脆,從車廂一端熱水器裡接的半開不開的熱水,人太多了,開水壺也生氣了,供不應求,隻要是熱的,就倒進茶杯裡,将就着填飽肚子,出門在外,沒什麼要求,填飽肚子就成。
他肚子裡叽裡咕噜的在叫,不知不覺中餓了,于是從包裡拿出老媽烙的油餅,自己上車前買的水還沒喝,不是不願意喝,實在是人太多了,去一趟洗手間比登天還難,盡量保持少喝水,去廁所的狀态。
吃飽喝足了,心裡總覺得不舒服,不踏實,睡不着。任天行也不管未來如何,拿出那本曾經看了好幾遍的小說《平凡的世界》又一次熟讀起來,仿佛這本書和他有緣,似乎書中的主人公就是他一樣,在苦難中尋找遠方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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