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護士長的勸說下,歐陽晉山的遺體還是被推了出去。
張華倩,茹雪和萬新懷着沉痛的心情,跟在擔架車的後面,一直跟到了停屍房門前。這裡背靠圍牆,周圍有許多落葉的樹木,樹葉沙沙作響,令人心中顫抖。
這時,從停屍房的側門走出一位老年人,他手裡拿着一把鑰匙,嘴裡噴着酒氣,沖着屍體說:今晚算你我收留三個了。
然後他眯縫着醉眼問道:“誰是死者家屬,來交錢辦儲存手續吧。”
停屍房登記室附近,茹雪跟着老頭走進側門,她交了錢,老頭按死亡通知書做了記錄,然後把一個手牌發給她。
老頭子囑咐道:“我隻認牌,不認人,下次來的時候,一定要按牌取屍體,千萬别把手牌弄丢了。”
茹雪答應着走出登記處,又來到停屍房的門前。
老頭把擔架車推進停屍房,他按号碼打開冰櫃裡的一個鐵抽屜,剛要把歐陽晉山推進去。張華倩舍不得離開他,揭開布單看了一眼。
大家看到,歐陽晉山的眼睛仍然睜開着,她心中一驚,馬上伸出手來,撫摸着他的眼皮。
張華倩撫摸了一會兒,感到他還沒有死,然後就哭訴道:“老頭子,你跟我說,你沒有死,你還活着。”
看屍老頭不耐煩了,低沉的說:“你這個人真的有意思,醫生都說他死了,你怎麼還不信呢?”
張華倩流着眼淚說:“她的眼睛還睜着,你怎麼能說是死了呢?”
老頭子說:“也許是他跟自己的親人沒有見面,他見了自己的親人,也許就閉上眼睛了。”
那老頭說完,咔地一聲,把抽屜關上了,然後又說:“時間太晚了,我沒有功夫陪你們了。”
張華倩拗不過那老頭,隻好站了起來,嘴裡歎了一口氣,念叨着:“我天天為他擔心,就怕他有生命危險,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走了。”說完,痛哭流涕起來。
茹雪安慰她:“姨媽,你别難過,人死不能複生,這麼些年,你什麼也沒有得到,還是那樣的侍候他,你也對得起他了。”
張華倩把頭擡起來,看了她一眼,然後說:“你還年輕,你不懂我們之間的感情,我跟着他,也不是為了他的财産而來的。”
萬新在後面催促道:總經理也許就要醒過來了,我們還是先顧活人吧。就這樣,三個人又向着門診外科觀察室走去。”
三個人一起來到了觀察室的走廊,靠牆根的椅子坐了下來。高海聽到了外面的動靜,走出去問道:“老爺子怎麼樣了?”
萬新難過地說:“老爺子走了,送進停屍房時,連眼睛都沒有閉上。”
高海差一點摔倒。臉上現出異常痛苦的表情。然後他一拍大腿:“總經理要是醒過來,他能承受得了嗎?”
這時候的三個人,包括高智商的張華倩也六神無主了,她喃喃地問着自己,歐陽米夫是重傷員,他醒過來後,面對着老爸的死亡,他能受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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