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探視室。
内部陳設簡單而實用:
一張長方形的桌子底部,固定放置在房間中央,兩側各有一把硬質的塑料椅子。
這些堅硬的藍漆椅子,閃爍着冰冷的寒光。
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緊張和拘束。
渾然一體的鋼闆桌面上,鋪着一層薄薄的淺藍色塑料膜,用以防止任何可能的污漬或損壞。
桌面中間位置:
一處厚實的玻璃隔斷,将兩側隔開,形成了一道近乎無形的鴻溝。
讓囚徒與真正的自由,保持着無法跨越的距離。
牆壁和天花闆,都是毫無裝飾的水泥灰色,顯得異常冷漠和無情。
牆角處,安裝着一台老舊的監控攝像頭。
它的鏡頭,冷冷地注視着房間内的一切,無聲地記錄着每一個細節。
一人,已經坐在了洪老大的隔斷對面,恭候多時的樣子。
他頭戴棒球帽,低着頭,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身着寬大的棒球服,随着每一次呼吸,服裝被時而挺起、時而陷下,讓人琢磨不透。
洪老大被安置在椅子上,眼睜睜地看着身上的鎖鍊,與椅子上凸起的圓環緊緊相扣。
仿佛要将他,永遠固定在這個位置上。
洪老大拿起老式話筒,耳邊傳來了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公鴨嗓:
“是我。”
雖然這聲音經過了刻意的變聲處理。
但洪老大,還是立刻認出了他的真實身份。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随即,化為複雜的笑容。
“你……?
“怎麼會是你?!
“不是說好的——”
洪老大如連珠炮般地問道。
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可置信。
公鴨嗓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他似乎在提醒洪老大,要保持謹慎。
緊接着,他的低語,從老式聽筒内傳出:
“該說的就說,不該說的,(?)洪……你懂的。”
探視房間内的氣氛:
依舊是沉重而壓抑,仿佛連空氣都被鎖鍊束縛,無法自由流動。
洪老大點點頭。
他很快收斂起笑容,變得比在審訊室内,面對着一臉寒霜的制服們時,還要嚴肅端正。
他明白,棒球帽話語中所隐含的意味;
也清楚如今的他,所要面對的處境。
洪老大急切地問出,此時最關心的問題:
“任務……怎麼樣了?
“那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被關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
雖然,僅僅是短短的一星期。
但,他對自由的渴望,已經達到了頂點。
‘尤其是不被允許洗澡……’
公鴨嗓的語氣,依然不緊不慢:
“很快,安心等着就好。”
然而——
對于洪老大來說:
這“很快”,卻仿佛是一個遙不可及的期盼。
他試圖,再次提出自己的疑問。
但,話到嘴邊,又被公鴨嗓打斷。
“這件事涉及到那些人的面子,你最好不要多問。”
公鴨嗓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
“另外,那件任務……
“我已經幫你移交給排行榜九十九的高手,相信很快就能得到結果。”
洪老大默然。
‘會不會小題大做了嗎?
‘竟然是九十九位的高手!’
他的心中,雖然充滿了疑惑和不甘。
可,以眼下他的身份和處境,隻能将這些情緒深埋在心底。
洪老大不敢有任何的違抗與質疑,隻得點頭稱是。
“……”
因探視而獲取到的自由時光,總是不能盡心如意,顯得極為短暫。
門再次打開,制服男子走了進來,解開了洪老大身上連接座椅的鎖鍊。
他提着洪老大的鐐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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