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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頁(第1頁)

輕羽拿起了酒杯,一飲而盡,眼神微微有些淺醉。南宮律說道,“你醉了……”輕羽搖頭,她回道,“長這麼大,我從來不曾像今晚這麼清醒過!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知道你就是南宮律!”那個傷她最深,那個讓她第一個恨上的人……她說,“你知道嗎?當年我和阿澈墜入河中的時候,都以為彼此必死無疑的,可我們卻漂到了同一個地方,當時他身負重傷,卻還是忍痛将我救起,當我醒來的時候,眼睛就已經看不見了,可他也不曾放棄過我,依舊當我如珠如寶……我曾想過,自己經曆了那些痛苦,一身污穢,早已配不上他了,可他卻不準我這麼想,他說我沒有變,他也沒有變,我們還是能回到最初的時候,所以我們選了一個遠離皇城的地方,即使日子過得清淡,但那七年,卻是我一生最快樂的時光……。”南宮律抿唇不語,胸口已經痛到麻木,但還是能感覺到疼痛。他知道,她的幸福全都葬送在了自己的手裡,若非他将她帶走,她的幸福的可以延續的!輕羽嘴角微微揚起,在說那些話的時候,她的神色都是溫和的,眼裡也沒有眼淚,就像是在說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她還說,“你不用自責破壞了我們的幸福,也許,我和他今生的緣分就隻到那裡而已!”“對不起……”南宮律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她越是這樣,他反而越難過,比起她泣聲不止的說恨他還要令人難受!下山下出事了輕羽再次搖頭,又道,“你不用說對不起的,自古功成萬骨枯,你這麼做,無非也是保全自己……”南宮律無話可說,當年他一心想要重奪帝位,确實為了保命,可是如今看來,他覺得自己生不如死!輕羽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欲要舉杯飲盡的時候,南宮律阻止了她,一手還放在了她的酒杯上。8輕羽看着他,什麼話也沒有說,可是他卻明白她的意思,繼而隻能收回手掌。輕羽還道,“翼兒在的時候,這話我不能和你說這些,即使我知道,這五年來你一直都在我們母子的身邊……其實,你真的不用這樣,你策劃十數載,無非也是想要榮登大位,而今卻又因為我放棄了江山,這又何必呢?”南宮律也很想問自己,為什麼自己要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已經得到的江山,他也想知道,為什麼這個女子還偏偏是南宮澈鐘愛至極的女子,而她根本就不曾愛過自己……“如果……”南宮律很想知道,當年他們生活在一起的數月時光,她可曾有半點對自己動過情,可是話到嘴邊,他又無顔再問下去!輕羽又喝完了杯中酒,要說的話也都說完了,她站了起來,身形有些搖晃,确實有了幾分醉意,可是她真的很清醒!“你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她不想再因為過去而束縛任何人,包括自己。南宮律暗沉了眼,眸中一片殇然。他想要去的地方就是有她的地方,他要想要做的事,就是守護她……“當年我确實為了一己私欲,利用了你,但我發誓,後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的!”他是真的深愛着她,這份感情絲毫不比南宮澈的差,隻是,他也知道,在她的心裡,她一直以為他是因為得不到才執着不放,根本就不信,他冷酷的心早已為她融化了!南宮律說完,也站了起來,看着她,眼眸深深。輕羽沒有再說什麼,看着他邁步離開,身影在月色下好孤單!其實她是知道的,她真的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但是,有些事,有些人,她無法就此忘記,也無法用其他人來代替心裡的那個他!輕羽站在院子裡,看着他漸行漸遠,目光也變得黯淡下來!而南宮律也早已明白,他們三人從開始到現在,就不會有完美的結局,因為他和南宮澈都太愛她,而她卻隻有一個,絕世無雙,不管她與誰在一起,他們的心都會痛着……他走在回去的路上,夜風吹來卻無法吹散他心裡的陰霾,他在想,難道這就是他們的結局了嗎?如果是,那這樣也好,至少她的心裡不再怨恨他了,即使還有餘恨,也不像當年那麼深刻了。8南宮律隻希望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就像她對他的恨一樣……所以不管要用多少時間,就算是再一個十年,或是更久,他都會等下去的!這份信念是他今生活下去的唯一動力,也是他此生最想做的一件事了!他這麼想着,緩步走着,卻又突然停了下來,側過身體看着輕羽的時候,眼裡還有些許的希翼在閃亮,而那時候她還沒有進屋,纖弱的身體就立在院子裡,仿佛是在向遠方的人傾訴衷腸一般!他也擡起了頭,看着天幕上的那輪明月,心裡在說,如果你也不放心她,就讓她快樂的活下去吧!南宮律在原地看了許久,直到輕羽回了屋子,他才繼續邁步前行!……翌日晨光柔和的逐漸冉亮整個山頭,輕羽清早起來以後,一開門就看見南宮律站在小築的栅欄外面,當他看見她開門出來的時候,嘴角還微微揚起,溫和道了一聲,“早!”見狀,輕羽反而微微愣了一秒,眼神還略顯吃驚。她記得昨天已經和他說的很清楚了,怎麼他還來呢?“我已經說過了,你不用再留在這裡,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輕羽說道,經過昨晚的相談,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不像從前那樣劍拔弩張了,沒有了那層深仇大恨在,他們即使形同陌路,可至少,他們也能正常交流了。南宮律走了進來,站在她的面前說道,“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這輩子,我隻想待在離你近的地方,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的!”輕羽隻是看着他,心裡反而不是滋味了。她以為他隻是在等一個答案,沒想到,他還是會等下去!“你不用再留下來浪費時間,我們之間已經互不相欠了!”輕羽說道。南宮律的眼裡漾起了笑,他說,“能得到你的原諒,我很感激,也正因為這樣,我才有勇氣走到你的面前告訴你這些!”輕羽啞然,目光深深。南宮律又道,“你不用在意我的出現,你可以将我當初陌生人,哪怕隻是一個過客也不要緊,我不會在打亂你的生活的!”這就是他回去想了一整晚的決定,就算今生他們走不到一起也不要緊,現在對于他而言,他覺得上蒼對他已經很仁慈了,讓他活到現在,有生之年還能聽到她的一聲原諒,這些對于他而言已經足夠了。輕羽直視他的眼睛,看得出他是認真的。“若是我的出現讓你厭惡了,我也可以像以前那樣,不再出現在你的面前!”南宮律保證道。輕羽見他如此堅決,也知道自己是無法說服他的,隻能說道,“随你!”南宮律聽她這麼說,心裡反而松了一口氣,臉上還彎起了笑來,趕緊應道,“謝謝!”輕羽什麼也沒有說,來了院子裡以後就在菜地上摘了幾棵青菜準備做早膳。南宮律為了和她說這些話,一早就來了,所以他連口水都沒有喝,更别說有時間吃了早飯才來。輕羽在廚房忙了半個多時辰,出來的時候,南宮律已經不在院子裡,她環視了一眼四周,也沒有看見他的身影,想來是走了。輕羽也沒有在意,獨自享用過早膳以後就去了香堂……自那以後,南宮律還是每天都會來,而且還是會帶着一株茶花過來,隻是他不會再将花兒放在樹根那裡讓它們慢慢枯萎,而是放在輕羽院子裡的桌子上,好讓她一出來就能看見。輕羽對于這個改變也沒有多說什麼,她依舊很有規律的生活,過着世隔絕的生活,唯一不同的是,南宮律會出現在她的面前,讓她看見自己的存在。一轉眼,這樣的平淡日子已經過去了三個月。輕羽已經漸漸适應了一個人的生活,雖然一到夜裡,她就會很想念兩個孩子們,可是隻要一想到他們在皇宮裡過得很好,她也就放心了。今天一早,輕羽來庵堂上香,準備離開的時候就聽靈音說,最近山下有很多百姓身患重病,看了很多大夫都束手無策,為此前來山上求醫,她想讓她幫忙。輕羽也答應了,還給兩個百姓把了脈,他們的病症是一樣的,都是感染了變異的熱毒!這種病是會傳染的,比起普通的熱毒要厲害很多,一旦有人感染上,先是咳嗽發熱,四肢無力,逐漸的就演變成皮膚潰爛,到最後痛苦的死去,可以說是一種很厲害的瘟疫!“怎麼樣?他們得了什麼病?”靈音問道,看輕羽眉心微蹙,似乎就連她也有些棘手。輕羽說道,“他們都感染了熱毒!”靈音當上主持以後,也看過很多醫書,雖然不精通醫術,可是對這些病狀的名稱也略知一二。她說,“若是熱毒,那山下的那些大夫豈會全都束手無策?”輕羽回道,“這種熱毒與你們平時認識的有所不同,潛伏期相對很長,可是一旦發作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傳染性很大!”聞言,受感染的老百姓也變了神色,緊張道,“夫人,夫人,你一定要救我,我家中還有七八口人要我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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