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闆之上,煙火彌漫,數列軍伍陣嚴肅穆,盡數規列成陣。
所謂軍,便是行如雷霆,靜若山嶽。
望着下方靜靜伫立的各支軍馬,鄭彬望着不禁恍惚,仿佛看到一片朦胧的影子。
前面提到過,鄭彬的血色視角極為特殊。
他能直接觀察到空氣中流轉的源氣,還能看到一些‘詭異’的影子。
那些影子依舊是血色的,殘缺不堪,手中帶着不知名的兵武,肅列整規。
眼前的烏薩斯軍伍靜默不動,如淵如山,而在視角中,那些烏薩斯軍的旁邊……
血色朦胧光影組成的軍伍就像是一把殘缺的‘火’。
那道火很是微弱,卻又是那麼的宏大、歇斯底裡,仿佛要把眼前的所有燃燒殆盡般。
他們守衛着後方的土地,不斷往前行軍,将自己的肉身、殘軀盡數淹沒在這片大地之上。
(大人啊……您身死之後,我們……真的沒有辦法……保住我們唯一剩下的城市嗎?)
(領袖下落不明……所有餘下的人們,群龍無首……)
(我們人族……難道真的就要……)
“……”
“喂……老師?”
安卡爾看着栅欄旁靜默的血面人,用手在其臉上不斷晃動:“您看了好久好久了…就算烏薩斯軍伍很強,但您也很強啊,不是嗎?”
“……”
鄭彬回過頭來:“有事?”
“額…”安卡爾深呼吸一口氣,道:“赫爾溫尼殿下說,我這段時間給老師您打下手…”
“此外,我還是她們的,額……算是傳訊員吧?反正就是……”
聽完安卡爾的描述之後,鄭彬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先離開吧,有人在這約好跟我見面。”
“那加索琳娜呢?”安卡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我剛剛看見她跟貝斯特、康斯統領進去烏薩斯人的食堂裡面……”
“沒事,烏薩斯人很大度,你待會看好他們,一旦他們起了什麼轟亂,立馬喚我過去。”
“好!”
人自然是要吃飯的,在方才,将近正午的時候,鄭彬等人被赫爾溫尼帶到甲闆之上,簡單交談了‘幾句’,後者加索琳娜言語饑餓,鄭彬順勢分化出投影跟随,當然,在甩開兩位帝候的情況下,他來到了甲闆的前端,遙望着高盧方向的烏薩斯軍伍不斷出神。
他搖了搖頭,依稀可以感觸到血色面具内,臉頰上細微的水漬。
“高盧的方向……嗎?”
鄭彬望着遙遠的幾座高山,不由出神。
那座座群山之後,便是高盧所處的位置。
那幾座山,前幾日他曾經登上過,在哪裡給予高盧一次超遠程的打擊。
然而此刻,那群山之上,各類裝甲整備的高盧軍伍,已然在上方靜默。隔着數裡,靜靜的觀察着他們。
鄭彬目光複雜,内心更是五味雜陳。
那所謂的高盧、血色軍伍的光影……
為什麼……我看到你們……會忍不住想哭?
鄭彬并不清楚,自己體内的生出的心悸感,源自很古老的本能。
人……是一種共情能力極為沉重的存在,見到同類身死,内心自然而然生出哀殇、悲憤與不知從何而起的……
仇恨。
所謂血脈同流,處病相憐,正是如此。
———
“血獄将軍,可算找到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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