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數的性子真像蔣柔,軟軟的,怪不得京湛這麼喜歡。開門出了家,參水還未下樓,祗玉喊了一聲:&ldo;參水。&rdo;&ldo;哎,隊長。&rdo;參水趕緊回頭,見祗玉面色凝重,一時間也變嚴肅了。将手上的小數塞給參水,祗玉摸着小數肉呼呼的臉頰,說:&ldo;你先跟他在一起,到時候姨母來找你。&rdo;說完,祗玉命令道:&ldo;帶他去馴妖署……算了,不能去。帶他回你家,到時候我聯系你。&rdo;祗玉話音一落,大踏步走下了樓梯,身後的參水&ldo;哎哎&rdo;兩聲,少女已經不見了蹤影。懷裡抱着個娃娃,參水嘟囔了一句:&ldo;你沒我電話号碼怎麼聯系我啊?&rdo;&ldo;叔叔。&rdo;小數抱着參水,說不出的親昵,臉頰貼在他的臉上,笑着說:&ldo;咱們去個快餐店、甜品店、或者有吃的地方,就能碰到姨母。&rdo;參水笑笑:&ldo;你到時挺了解她的。&rdo;小數抱着參水,将頭埋在他的肩膀上,眼眶裡蓄滿了淚,卻笑着說:&ldo;我姨母,我當然了解。她說幫我找爸爸,一定能幫我找得到。&rdo;總馴妖署在皇城跟下,造型恢弘大氣,整個呈金字塔狀,地位由下到上排列,大長老自然在金字塔頂端。沒有預約,祗玉直接去了金字塔頂層。來來回回的工作人員,見到她皆要攔住,但被祗玉抽出的長鞭吓到,趕着去通知大長老了。大長老正在開會,聽到祗玉拿鞭子闖總部,對在座的黑衣男人們說:&ldo;盡快找出地牢疏漏,别讓妖怪再跑出去。妖怪最近跑得厲害,閏洲至少幾十隻的五級妖怪,雖然真氣被吸,可也不可小觑。而且,它們很有可能結成了同盟。一定要找到它們,不然咱們的計劃……&rdo;黑衣男人皆是低頭,表示懂得。他們是馴妖署的暗部,做着大長老安排得一切不能在明面上進行的工作。&ldo;下去吧。&rdo;大長老安安靜靜地安排道。&ldo;唰&rdo;得一聲,辦公室内已無其他人。與此同時,&ldo;砰&rdo;得一聲,門被祗玉一腳踹開了。大長老端着的茶杯一晃,裡面的茶水好歹沒有灑出來。&ldo;莽莽撞撞的樣子,成什麼體統?&rdo;雖偶爾教訓批評祗玉,但大長老對她更多的是寬忍。将手上藤條收起,祗玉面色未變,冷冷的。&ldo;我來要人。&rdo;大長老笑笑,将茶杯放下,問道:&ldo;你要什麼人?&rdo;祗玉眼中馬上就要噴出火來,但是她壓抑住了。對于大長老,她還有最後的尊重。她不想與他撕破臉。&ldo;京湛。&rdo;祗玉說着,走到辦公桌前,雙臂撐住,眼神笃定,&ldo;他在你這兒吧?&rdo;少女的臉龐到了大長老跟前,能清楚地感受到少女渾身壓抑不住的怒氣。大長老看着愛徒,面上表情不變,末了,微微歎了口氣。&ldo;他已經死了。昨天馴妖的時候,死了。&rdo;&ldo;他根本不會馴妖的。&rdo;祗玉說,&ldo;蔣柔臨死前讓他不要再做馴妖師,他再也沒有馴過妖怪。&rdo;&ldo;人總是會變得。&rdo;大長老說。&ldo;像您嗎?&rdo;祗玉反問,語氣裡帶着咄咄逼人,&ldo;以往讓我們敬重的師父已經不見了,現在的您讓我們覺得有些可怕。&rdo;&ldo;祗玉。&rdo;大長老出聲打斷了她,擡頭望着,眼中晦暗不明,&ldo;京湛已經死了,馴妖死的,你信與不信,我這裡都沒有人。&rdo;突然的嚴肅讓祗玉愣了一下,望着大長老,祗玉聽着京湛的死訊從他嘴裡又說了一遍,心中的悲傷蔓延到了臉上。&ldo;師父……&rdo;祗玉雙臂擡起,垂于兩側站立,她低着頭,問道:&ldo;你們到底在做什麼?不管是父皇,大皇兄,二皇兄,你們好像都變了。&rdo;大長老站起來,兩人隔桌而立,大長老說:&ldo;不管做什麼,你都不要追問。我是為你父皇做事的,你要是得知了真相,可以與我這個師父撕破臉,你能與你父皇撕破臉麼?&rdo;祗玉擡頭,眼眶發紅,用力地看着大長老。眼眶中的淚水未蓄滿,祗玉就擡起了頭,抹了一把後,有些哀求地問了一遍。&ldo;那京湛……&rdo;&ldo;我還是剛才的回答。&rdo;大長老又重新坐了下來。&ldo;好。&rdo;這樣一個答案,在她心裡,算是生根發芽了。就算能騙她一時也好,她不想京湛的死和自己的父皇扯上關系。不然,她不知如何面對小數。江沅一直昏睡不醒,中途偶爾睜開眼,看到白戟後安心一下又很快睡了過去。這一睡就是一個星期,醒來後的江沅,聽到的第一個消息竟然是京湛的死訊,江沅一下就懵了。他去馴妖時,京湛确實在。可是妖怪已經被白戟殺死了,京湛不可能被妖怪殺死。江沅心裡有些低落,也有些疑惑。下班回來,江沅去洗澡,白戟已經等不及了,一人一妖抱着洗了澡,又抱着上了床。江沅身體還很虛,吃了飯就不想動彈,懶洋洋的。今天又聽了京湛的死訊,整個人也不太開心。&ldo;妖怪明明是你殺的,為什麼說京湛是馴妖時死的。&rdo;江沅問白戟,後者正将他抱進懷裡,尾巴一下下磨蹭着他。&ldo;我沒有動他,走的時候也感知到了他的真氣。&rdo;看出江沅不太開心,白戟沒有放肆,隻是一點點地動作着。&ldo;我們再去那裡看看吧。&rdo;江沅起了身,白戟也尾随着起了。開門走出去,蘇紮天正在打電話,神色不明。見江沅下來,将電話挂斷了,等着他下來。&ldo;出什麼事兒了嗎?&rdo;江沅走過去,問道。最近昏天暗地的,兩兄弟都沒好好聊過天。蘇紮天是有些煩的,最近啟元集團安排他們合唱團的商演次數越來越多,而且多是皇族晚宴。合唱團累不說,萬一伺候不周,他們整個合唱團都遭難。啟圳這個孫子,趕上不要錢的了。&ldo;演出太多,有些累。&rdo;蘇紮天說,&ldo;你們要出去?&rdo;&ldo;吃多了,出去溜達溜達。&rdo;江沅說。他不想讓蘇紮天擔心,撒謊時眼睛瞅着别的地方。有白戟在,蘇紮天并不擔心江沅。擡頭看了一眼白戟,後者眸色正定,看着江沅。蘇紮天笑笑,說:&ldo;早去早回,時間不早了。&rdo;江沅應了一聲,蘇紮天過去抱了抱他,身邊的白戟目光明顯冰了三分。蘇紮天縱橫情場這麼多年,自然是能看清楚這樣代表了什麼。他既然能打破性别的禁忌,那物種不同,也沒有什麼煩憂。江沅打了出租車,很快到了麥蘭小學。順着那天走的路走了過去,麥蘭小學後方的爛尾樓都已經貼了封條。不但如此,幾輛挖掘機正在運作着,場地亮如白晝,似乎是在将爛尾樓下的凹槽填平。江沅走了過去。有工作人員發現江沅,制止了他繼續前進的腳步。&ldo;前方施工,别往前走了。&rdo;&ldo;我是馴妖師。&rdo;江沅說,&ldo;我奉上面的命令,來這邊查看一下工作進度。&rdo;聽到他的話,工作人員愣了一下,說:&ldo;孩子都丢幹淨了,你們這才馬後炮。&rdo;嘟囔完了以後,似乎覺得這樣背着人說話不妥,讓開了身體,沒再說話。江沅道了聲謝,走了進去。周圍的妖怪氣息還未完全處理完畢,江沅身體内的真氣還在騷動不已。但也僅僅是騷動而已,并沒有多厲害。江沅走了半圈,到了當時妖怪出來的那個爛尾樓,已經被填平了,踏實得了不得。并未發現什麼不尋常的來,江沅看了半晌,也就準備回去了。剛才的工作人員走過來,沖着江沅問:&ldo;探查出什麼來了?&rdo;江沅搖搖頭,那人倒是笑了,說:&ldo;這裡已經沒有了,再去别的地方探查吧。妖怪真是喪盡良心,孩子被吃了小五六個。&rdo;腦海中映出陸離被吞的場景,江沅有些受不了了。沒跟他再說話轉身走了,坐上出租車,麥蘭小學在圓圓月光下一下下消失。回到家,江沅撲在了床上,心中失落從眼睛裡就能看的出來。江沅趴在床上,覺得自己非常無能。同時又覺得自己好像卷入了一個根本看不清楚有多大的漩渦之中,他隻有一個勁下沉的命,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身為一個少年,躊躇滿志,這讓他很失落。身後的白戟,看着床上的江沅,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低頭看着他。江沅察覺到他過來,擡頭望了男人一眼,男人的長相實在太過出色,讓江沅恍惚了一下。&ldo;白戟,咱們好久沒有做修複了。&rdo;說着,江沅坐起來,讓白戟坐在他旁邊。江沅的手放在白戟的傷口上,一下又一下的撫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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