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最近精神很萎靡,半夜睡覺的時候,總覺得有人站在床邊。
三個月前租房的時候,房東看他大學剛畢業,一個人孤零零來遠城闖蕩,生活不易。
便心善地以八折價格,把房子租給了林延。
林延覺得撿了大便宜。
可僅僅入住半個月,怪事頻出。
稀松平常的一個傍晚,林延下班回家。
滿身疲憊地吃過晚飯,晾好甩幹的衣服,刷兩個小時短視頻,關燈睡覺。
半夜,睡夢中的林延,聽到一陣奇怪的按鍵音樂聲,迷迷糊糊睜開眼。
機械運轉的嗡鳴聲随之響起,打破了深夜的甯靜。
林延下床,小心翼翼地順着聲音,尋找到衛生間裡。
角落的洗衣機,在沒人碰過的情況下,通電運轉,睡前晾好的衣服,在機子裡滾動。
林延有些懵,他明明記得自己晾了衣服。
難道睡懵了?記憶出現了偏差?
很快,林延意識到關鍵一點……
家裡的洗衣機,最長定時隻有一個小時。
林延十二點入睡,淩晨兩點聽到洗衣機運轉。
說明洗衣機在他睡着的時候,才開始定時運轉的。
林延一度懷疑自己得了夢遊症。
謹慎起見,第二天晚上。
林延照例晾好衣服,發揮自己的專業攝影技能,拍攝了一張陽台全景照。
身為一名實習攝影記者,拍照技術不說登峰造極,起碼得心應手。
拍照的角度、光線選擇,構圖的調整、主體的安排,信手拈來。
林延無死角地拍下整個陽台,反複查看。
照片裡,一件件晾好的衣服懸挂,配合窗外的幽深夜色,就像是吊死在半空的人影,看上去有些滲人。
好好的照片,愣是拍出詭異風格。
有了照片為證,林延安心地入睡,大半夜做起白日夢,夢到自己轉正,成為正式的攝影記者,享譽天下。
直到,淩晨兩點……
洗衣機的按鍵音樂聲,又一次傳來。
電機運轉的嗡鳴,再度打破林延的睡夢。
林延猛地睜開眼睛,皮膚滲出一層冷汗,浸穿睡衣,濕透床單。
衛生間的洗衣機嗡鳴聲,隔了一座客廳,清晰傳到林延的耳朵裡。
“又是半夜兩點,你他媽打卡簽到來了?”
林延打開燈。
陽台上的衣服又不見了,與昨晚如出一轍。
卧室的門敞開,門外客廳漆黑一片。
這一次,對方“偷”衣服的時候,甚至沒有随手關門。
林延小心翼翼地靠近衛生間,輕輕推開門,洗衣機的光亮映到臉上,衣服在裡面滾動。
林延特地看向洗衣機上的時間。
倒計時55:30:01
“四分半以前開始運轉的,那個時間我還在夢裡采訪馬化藤……”
林延像是抓住了什麼貓膩,一時間恐懼又興奮。
他趕緊跑回卧室,打開照相機,翻找睡前記錄的陽台照片。
照片裡,陽台空空蕩蕩,一件晾挂的衣服也沒有。
月光透過玻璃,照在锃亮的地闆上,堪稱現代版“月色入戶”。
林延的手,微微顫抖。
記憶和現實矛盾的時候,他迷茫了,不知道該相信哪個。
林延一夜沒睡,憂心忡忡一整天。
傍晚下班後,他找來房東,陪自己睡了一晚。
這一晚相安無事。
房東的丈夫對此很有意見,他覺得要麼洗衣機有病,要麼林延有病。
為避免頭頂綠化,房東丈夫自費找來維修工,對洗衣機徹頭徹尾地檢查,沒發現任何問題。
房東确認,林延有病。
林延也覺得自己有病,請假去了精神科。
醫生果然專業,檢查了林延,得出洗衣機有病的結論。
“洗衣機沒病,我也沒病,那誰有病?”
林延精神近乎崩潰,決定搬出這座房子。
屋漏偏逢連夜雨,工作上又出現了問題。
作為實習期的攝影記者,林延基本沒有出現場的機會,需要自己搜羅新聞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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