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沼澤城下了一場暴雨。
夜裡電閃雷鳴,大雨如注。陸笙望着洞外黑黢黢的幽暗,不能入眠。
洞外面比人還高的蒿草齊刷刷壓倒了一大片,稍遠些的地方比夜色還要濃稠的影子,張牙舞爪,扭動着龐大的軀體,似乎正向着他們二人栖身的洞穴靠近。
一道閃電劃過,将天空照亮,撕裂為兩瓣。陸笙看得清楚,沼澤裡那些巨大的喬木,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充滿殺機的視線越過蒿草叢射向洞口。
但陸笙防備的另有其人,白天所見的那一男一女似乎對乩童非常上心,他有一種感覺,這兩個人知道一些他聞所未聞的事,并且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想要接近乩童。
陸笙苦笑一聲,他和乩童非親非故,并不想惹禍上身。然而冥冥之中同樣的孤苦伶仃,同樣的無處安身,卻讓他有些于心不忍。看到乩童讓他想到自己,不知不覺間早已多了一份兔死狐悲之心,物傷其類之意。
“難道你身上藏着什麼秘密不成?”陸笙怔怔道。
他對所謂的天煞孤星将信将疑,然而親眼目睹青玉寶卷和殘塔鎮壓乩童之後着實震撼不小。這一日所見,太過出人意表,讓他一時之間消化不了,卻也從根本上改變了對一些事情的看法。
陸笙努力理清思緒,尤其是有關長春宮和萬沼宮的部分,顯然這兩個名字和修士有關,而且就在東齊境内。可自從見了那個女道士的屍體,他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長春宮恐怕不是什麼正經的門派。而萬沼宮就更不用說了,光聽名字就挺邪乎。
陸笙雖不知道修士裡也有正邪之分,自身也不是什麼有德之士,可作為這個年紀思維正常的孩子,本能地對這兩個門派有些反感。
他浮想聯翩,原來所謂修士,居然身具此等神奇偉力,一件秘寶便可以殺人救人。那衣着豔麗的女道士人雖死了,法寶殘缺,竟還有靈性留存,關鍵時刻出手幫忙鎮壓黑鐵罐,這些都是以前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
另外陸笙嚴重懷疑黑鐵罐也是大不祥之物。他聽說過這世間有些器物天生妖邪,可以泯滅凡人心性,為禍作亂,隻是從未親眼見過而已。
乩童還沒醒來,在石闆上蜷縮成一團,時不時說幾句夢話。
“娘親。”又是一聲抽噎,乩童吸了吸口水喃喃自語,那個黑鐵罐被他緊緊抱在懷裡。
陸笙感覺到乩童的身上發生了一些變化,是氣息上的改變,并不明顯,要不是如此近距離地相處,很難察覺出來。
“看來鎮壓起了效果。”陸笙托着腮幫子,心中思忖。并且隐隐覺得這時的乩童跟白天所見是兩個人,但沒有什麼根據。
“之前聽你說起親人慘死,那麼冷血無情,我還以為你是個六親不認的混世魔頭,沒想到也會想娘親。”陸笙歎息一聲,又道:“難道上天真的作惡,降下魔星,迷惑他心智,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就可以禍亂蒼生?”
乩童一聲夢話,喚起了他心中對父母的思念之情。
這半年來,他亡命天涯,雖然沒有上京城的消息,心裡卻不敢作何幸想。
當年紫衣侯、風淩候等勳貴扶持當今皇上位登大寶,殺得上京城血流成河,朝中無臣。如今紫衣侯等人反遭清算,必定也是白骨如山的景象。
“爹,娘。”他鼻子一酸,悲從心起,聲音哽咽。
想起小侯爺臨别時的話,紅塵路盡,自去了結,難道他的紅塵路也就此走完了嗎?
陸笙将青玉寶卷取出,握在手中,一種奇異的感覺在心中一陣翻湧。
“紅塵路盡,我要如何斬斷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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