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下肚後,韓明澤始終面露愁容,緘默不語。
潘雪兒看出了端倪,不由得關切問道:“師父,您今日專門将我叫來這裡,想來不僅僅是來給我道喜的吧?”
“是!”
韓明澤聞言,歎了口氣,苦澀道:“有件事情,為師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潘雪兒聽出韓明澤話裡有話,面露正色道:“有什麼事情,師父盡管說便是,弟子一定照辦!”
“徒兒,先前我不是答應你,幫你向朝廷申請一批資金,完成你批量自熱軍糧的計劃嗎?”
韓明澤歎息道:“為了确保陛下答應,我特意打造出兩樣作品,獻上于他。”
“沒想到這幾日,陛下對石雕,沒了興趣,反而是又癡迷于書畫了。”
“成天與蔡太師成雙入對,我便是想說,也沒有機會開口。”
“前幾日,你孤身一人,勇闖梁山泊,助開封商會,索要回價值數十萬兩銀子的貨物,在朝中聲名大噪。”
“連陛下都誇贊你的勇武和不凡,我便趁機開口,将你的自熱軍糧計劃和盤托出。”
說着,韓明澤面露憤然之色,忍不住重重一拍桌子。
“徒兒,你猜如何?”
“皇帝竟然聲稱,近年來天下大旱,國庫空虛,最多隻能撥出十萬兩銀子!”
韓明澤憤慨道:“連給太後辦個壽宴,都能拿出五十萬兩白銀。”
“置辦幾塊海外的爛石頭,便能拿出三十萬兩白銀。”
“而這軍糧計劃,關乎着邊關将士能不能吃上飽飯,保護大宋王朝的禍福生死。”
“陛下便如此摳摳搜搜,隻拿出十萬兩銀子,還是在我一番苦口婆心的好言相勸下。”
說着說着,韓明澤忽地又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忍不住重重歎了口氣。
潘雪兒秀眉緊鎖,忍不住問道:“陛下如此糊塗,朝中百官也糊塗嗎?”
“難道整個大宋,就沒有一個明白人嗎?”
“怎麼沒有?”
韓明澤歎息道:“殿前太尉宿元景,便是一位明白人!”
“他聽說我的計劃之後,對此大為贊賞,稱如果自熱軍糧真的能得到量産,那便是功德無量。”
“但是,他明白,又有什麼用?”
“陛下每日與那些貪官奸臣們,沆瀣一氣,滿腦子隻有吃喝玩樂和詩詞歌賦。”
“宿太尉進宮力谏,稱軍糧計劃乃是興盛大宋之希望,要陛下無論如何都要鼎力支持。”
“陛下非但不允,還在蔡京、高俅的挑唆下,将宿太尉轟出皇宮,罰俸一年。”
“這渾濁腌臜的世道,何曾給好人留了活路?!”
“砰!”
韓明澤越說越氣,直接将手中的酒杯,扔到一旁摔,得粉碎。
見師父情緒上頭,潘雪兒急忙悄悄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了面前的桌闆。
才沒能韓明澤一把将桌子掀了,毀了這桌上好的酒席。
韓明澤苦着臉道:“徒兒,那你看這自熱軍糧計劃……”
“幹!一定要幹!”
潘雪兒毅然道:“師父,此事不僅在于着我是否發财,更關乎着邊關數十萬将士的安危!”
“他們每日與西夏、大遼的賊兵交戰,出生入死,卻連一口熱乎飯都吃不上。”
“長此以往,軍心何在,士氣何存,大宋社稷何以保全?”
“即便朝廷再不支持,我也要幹!”
“而且,咱們不僅要幹,還必須成功,必須幹大幹強,讓大宋将士在大戰之前,人人都能吃上一盒自熱軍糧!”
潘雪兒的這番話,瞬間讓韓明澤聽了,感動得眼含淚花。
“好!真不愧是我的徒兒,真豪傑也!”
“徒兒,走!我這就帶你進宮,到戶部領走皇上批發的那十萬兩白銀!”
“此外,為師去變賣了所有家産,還能籌措出兩、三萬兩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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