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雪兒聽到沈一刀這話,頓時更加懵逼,一個老頭子,能犯下什麼人神共憤的滔天大罪?
潘雪兒心中思忖片刻,随後問道,“老先生,不知道你造下了什麼罪孽?”
“這個,你無需多問!”
沈一刀聞言,擺了擺手,随後歎息道:“隻要按我說的辦,便行了!”
“老先生,不瞞你說,小女和梁山之人确實很熟,也能夠說上幾句話。”
潘雪兒卻是一臉淡笑道:“但是,小女平生從來都不說不明不白的糊塗話。”
“如果老工匠能将實情告知于我,那我可以幫你這個忙。”
“但如果老工匠有意隐瞞,那這件事情,還是請你另尋高明相助吧!”
說罷,潘雪兒将那圖紙交還給沈一刀,轉身便要離開。
沈一刀急忙攔住她,随後苦着臉道:“姑娘留步!”
“也罷!既然姑娘執意要問,那老夫就告知于你也無妨。”
沈一刀眯着眼睛,沉聲說道:“老夫曾經,是淮西府第一工匠,名聲響徹十裡八鄉。”
“六年前,王慶占領淮西,君臨天下之後,派手下攜重金來請,将我和我的弟子們,全部都請到了皇宮來。”
“我們當時不知王慶的人品底細,隻知道是淮西府新來的皇帝有請,不敢不從命,便乖乖前去了。”
“到了皇宮之後,王慶讓我給他們設計了一份圖紙,就是我手中的這部卷軸。”
潘雪兒聞言,不由得微微愣了愣,随後直接打開卷軸定睛一看,頓時面露訝異之色。
這部圖紙之上畫着的,正是身後地窖中的那些石俑。
将軍俑,步兵俑,騎兵俑,弓弩俑,全部都赫然在其上。
每個石俑的高度和寬度,都嚴密地進行了标注。
而在石俑的手腳關節連接處,則用紅筆畫着圓圈。
潘雪兒不由得微微皺眉,沉聲問道:“原來這地窖中的石俑,就是出自老先生你的手筆?”
“不錯!”
沈一刀苦笑着點了點頭,道:“王慶起初請我們幫忙打造,承諾每個石俑,都給我們十兩黃金的工費。”
“這麼豐厚的報酬,遠遠高于外面其他大戶,又是給皇帝辦事情,我便沒有多想,直接答應下來。”
“沒想到,這一幹,便是整整六年之久。”
“這六年來,我和徒弟們一刻都沒有出過皇宮,每天除了吃飯和睡覺之外,就是在這地窖之中,雕刻、燒制石俑。”
“整整六年了,我們連皇宮的門,都沒有踏出過一次。”
潘雪兒聞言,頓時忍俊不禁道:“一個石俑十兩黃金,這可是大買賣啊!”
“我剛剛見那地窖内,起碼有八、九萬尊石俑。”
“這六年下來,你和你的弟子們,豈不是都賺得盆滿缽溢,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沈一刀聞言,不由得苦澀笑道:“是啊,這六年來,我們确實都攢下了一筆相當可觀的黃金。”
“但是,那又有何用呢?”
“王慶要求我們的行動必須保密,不可洩露給任何人,也不準将黃金送出去寄給家人。”
“家裡人都以為我們已經死了,甚至于連喪事都已經為我們辦了。”
“每天在這皇宮中,連可花錢的機會都沒有,即便攢下金山銀山,又有何用?”
說着,沈一刀面露傷感之色。
“兩年前,我有一個徒弟,實在耐不住寂寞,偷偷跑出大窖,想要去見自己的妻兒一面。”
“沒想到,他連宮門都沒逃出去,便被王慶派人抓回來,直接打斷了雙腿和雙手,生生餓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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