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心月心中一緊,在她看來,走火入魔可比周珠英想象中要嚴重許多,因為氣血逆流才會緻使經脈受損。而經脈受損和失憶已經算輕的了,稍微嚴重會死亡。
或許周珠英失憶,也是因為走火入魔所緻。
“而且……”盛營摸了摸下巴,問周珠英,“你還有哪裡疼?”
周珠英疼得要翻白眼昏迷過去,聞言,道:“胸口。”
“你可曾運過功?”盛營又問。
周珠英搖頭,蕭心月道:“我曾給她運過功。”
“如何?”
蕭心月将周珠英的情況說了,盛營則一臉沉思。周珠英痛得很,不得不跟她說話分散注意力,“聖女姐姐,你何時給我運的功?”
“你第一次丹田痛,疼暈過去的時候。”
周珠英想起那次姨媽痛,心有餘悸。
聽到這話,盛營斷言:“看來是中了蠱無疑。”
“中蠱?!”周珠英跟蕭心月異口同聲,前者想到自己身體裡有條蟲子,就渾身不舒服,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後者則是驚訝于周珠英會跟那罕見的蠱扯上關系。
“你中的應該是一種叫寸心蠱的蠱,這種蠱說歹毒也不算歹毒,說不歹毒卻又極為歹毒……”盛營緩緩說道,“我記得三十年前,我還隻是一個孩子,跟随先父到峨眉一帶行醫時,曾遇到過一個江湖人士,她說自己中了蠱,症狀跟你極度相似。中了此蠱,功力盡失,而且每個月俱會發作一次,發作之時,經脈像被什麼東西吸食一般劇痛。”
“後來那人如何了?”周珠英好奇地問。
盛營瞥了她一眼,尋思她怎麼不關心如何解蠱,反而八卦别人的下場?真是心大!
“當時先父對該蠱一無所知,自然也無從下手醫治,後來她實在是無法忍受鑽心之痛,就自盡了。”盛營頓了下,“她将匕首刺入自己的心口,想把那寸心蠱挖出來,然而還未挖到,她便先死了。”
周珠英驚恐:“?!”
“令尊束手無策,那神醫你呢?”蕭心月關切地問。
盛營道:“我也沒辦法。先父被此事刺激到了,所以後半輩子都在研究蠱,可他終究沒有研究出來,便病逝了。我對蠱沒什麼了解,能診斷,卻無法診治,要想解蠱,還得找當初給她下蠱之人,又或是知道此蠱的蠱師。”
蕭心月眼眸中難言失望,過了會兒,再問:“當年中蠱之人是誰?”
“好像是峨眉的一個女弟子,後來聽聞她死前曾與人私通,生下一個女兒,她被逐出了師門,她的女兒倒是被接回峨眉養了。”
“你對這些八卦倒很清楚嘛!”周珠英嘀咕。
蕭心月又問:“那個女兒叫什麼?”
盛營疑惑:“李蘭芝,你打聽這些做什麼?莫非認為對方知道如何解蠱?”
蕭心月搖頭:“當年與峨眉女弟子私通的,是否叫李當?”
“這誰知道!”盛營不是很感興趣。
周珠英卻知道蕭心月準是猜到了什麼,如果她的蠱是魔尊離蕩下的,那麼三十年前給峨眉女弟子下蠱的也極有可能是化名為李當的魔尊,他興許是拿峨眉女弟子做實驗,又或者是她多想了。
可不管怎麼樣,這蠱連盛營都沒辦法,難道真的隻有魔尊才能解此蠱了?
盛營又道:“我沒有辦法,可你有辦法不是嗎?”
周珠英發現他在看自己:“我?”
“根據你的描述,你的心口很少痛,一般痛在丹田,而且你也不是每個月都發作,足以說明你已經壓制住它了。或許這跟你走火入魔也有關系。”盛營說,“你的辦法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再這麼下去,你遲早也會跟寸心蠱同歸于盡。”
蕭心月愕然,臉上的血色悄然褪去,她一錯不錯地盯着周珠英,滿腦子都是周珠英情況危急的最壞的預想。
相較之下,周珠英卻很淡定。她想,如果這是失憶前的她做的決定,那麼必然是她認為這麼做有意義。
雖然,她很不願意跟寸心蠱同歸于盡就是了。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會如何?”蕭心月默默地牽起周珠英的手。
“寸心蠱隻是暫時被壓制了,它會慢慢從沉寂中醒來,屆時每個月便會發作一次。”
這可真是最糟糕的情況了。
盛營道:“雖然她的身體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畢竟是走火入魔,經脈虧損得很厲害,才導緻了氣血不順,丹田痛、也沒有月事。我這兒倒是能開讓她潤養經脈、通氣活血的藥,屆時興許腦子的經脈也通了,她就能想起往事。可這麼一來,寸心蠱也必然會加快醒來的速度,就看你們如何取舍。”
他說這麼多,在周珠英聽來就是“心痛”跟“經痛”二選一。她沒有猶豫:“就這樣吧,不用改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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