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遠聽了也隻道是殷守還小,便也都由着他。想着過幾年還是要催一催殷守。無論如何,多訓練些人,才能從中挑出真正的人才和真正可以全心全意信任的貼身侍衛,這樣總沒有錯的。隻是二人顯然都沒有料到,殷守竟然會被殷王認回來。而那跟了殷守五年的侍從,理所當然也跟了來。殷守彼時心中正是思念謝遠最深的時候,偶爾看着那些侍從,心裡才能好受一些。待發現殷王想要動手,讓他身邊的人都變成殷王親自布置下的人時,殷守第一次和殷王對抗起來。殷王彼時也是第一次對殷守立威。既是立威,當然要狠。畢竟,殷守自幼就是狼孩,性子本就野。又被一個比殷守年紀還小的小孩子教了五年,中間還不知道被灌輸些甚麼東西。殷王一脈,素來效忠皇族。準确來說,是唯獨效忠帝王一人。既是如此,殷王當然不允許自己想要重用的這個嫡次子心中還想着别人!尤其那個别人,還是心又不軌的敬王的嫡長子!且殷王一心想要讓自己這幾個年長的兒子,無論是嫡子還是庶子,将來都能好生幫扶嫡長子留下的嫡長孫,讓那個小小年紀就入長安為質的孩子,将來能将藩地打理好,也能代替那個孩子,為大慶朝守護好邊境,征戰沙場。既是有這般多的打算,殷王便下定了決心,誓要将殷守的性子掰回來——殷守的野性,可以保留,但隻能保留在與吐蕃對峙的戰場之上;可在這藩地之中,殷守就必須遵循規矩,嫡長嫡長,永不能變。這座殷王府将來的主人,隻能是那個還在長安為質的殷王嫡長孫!即便有輩分在,殷守将來,也必須對那個嫡長孫低頭彎腰,也必須要為了守護殷家而征戰沙場!殷王心中是這樣想的,曾經也是這樣做的。就像當初嫡長子猶在的時候,他教自己的三個庶子必須臣服嫡長子,并且一切以他為重。那三個庶子也确實做到了這一點。隻除了殷三郎時常惦念着前王妃的恩情,便一直在外尋找那個丢失的孩子,殷二郎、殷四郎,卻一直都在他身邊一面處理殷王府的事務,一面在吐蕃有戰事時跟他一起上戰場。且這三人心中都清清楚楚的知道,這殷王府将來的主人是誰。殷王對此也格外滿意。而殷三郎能将自家丢失十幾年的嫡次子找回來,讓長眠地下的老妻可以真正安眠,殷王自是滿意的。但是,在滿意之後,他卻是也要将殷守也調教成幾個庶子的模樣,讓殷守也能心甘情願的為他的嫡長孫殷天啟的得力臂膀。殷王既有了這些打算,自然就想要狠狠将殷守的那些志氣和野心全都打壓下去。不過,他心中還是在意和關心這個剛剛被找回的兒子的,于是,他就打算從殷守身邊的那四十個隻聽殷守話的親信入手,将他們都從殷守身邊調離,然後,将殷守身邊都換成他的人,讓他們循序漸進的把他想要殷守做的人做的事告訴殷守。當然,如果殷守不肯,那……他也會一次性的教好殷守,盡量不必再将來再讓殷守為難。于是那一天,天寒地凍,前一日剛剛下了雪,殷王就帶着一堆仆從去了殷守的院子,關心了幾句剛剛帶着那四十親衛打完拳的殷守幾句,就道:“阿守,阿爹看你這些人拳法是不錯,可論起侍奉人,卻比不得阿爹帶來的這些人。不如,将你的這些人都打發了,以後,你就用阿爹給你的人。阿守,這天底下再沒有不疼愛自己孩子的爹娘,你放心,阿爹給你特特挑的人,定然會将你侍奉的好好的。将來,就是天啟回來了,也會讓這些人繼續侍候你的。”殷王至今都記得那時的殷守蓦地一擡頭時,那雙清澈漆黑的眸子看向他時,那種……完完全全的桀骜不馴的目光。果然,下一刻,殷守就絲毫不委婉的拒絕了這件事。殷王彼時臉色立刻就變了,開始按照自己的計劃,企圖直接将那四十個少年帶走,當然,還要親自對殷守施行杖刑和禁閉。殷王并非沒有見過脾氣倔強的兵,因此對着自己這個剛剛回家的兒子,也當做自己手下最倔強的兵開始調教。殷守彼時隻冷笑一聲,一招手,将那四十個少年招手喚到身後,道:“原來阿爹,是來殺我的!”殷王道:“殺你?為父隻是要給你一些為父信任的人侍奉你,如何算是殺你?”爾後看殷守身後之人,“至于他們,他們身世都不明,怎麼能任由你放他們在身邊?自然是要一一打發走。你放心,阿爹會給他們些銀子,不會讓他們空手離開藩地的。”殷守冷然道:“這些人,都是我的兄弟。兄弟如手足,阿爹要将我的兄弟趕走,豈非就是斷我的手足?而我有四十位好兄弟,卻隻有兩手兩腳。阿爹要他們四十人都離開我,我卻沒有剩餘的三十六個手足可斷,豈非隻能将割肉以還……既斷手足,亦要割肉,我焉有命在?阿爹此舉,不正是要殺我?”“隻是,阿爹既要殺我,當初又何必認我回來?非但多此一舉,将來,還要背負上一個殺子的名聲?”殷守一字一句說來,那雙漆黑的眸子,一直盯着殷王,絲毫的退讓都沒有。急匆匆趕來的殷二郎、殷三郎、殷四郎見此,心中皆知曉阿爹的手段,見此便拉着殷守低聲勸道:“不過是幾個仆從,阿守你這是作甚?孝道為上,難道你還要忤逆阿爹?”殷守不語。殷王冷笑一聲。殷守是他的小兒子,他的年紀,比殷守大了太多,又哪裡會被這黃口小兒的虛言所驚吓到?見狀隻面無表情吩咐起身邊侍衛:“将那四十人,全部送出藩地,每人給十兩銀子,這一世,不許他們在如我殷王藩地半步!”殷王的話說完,他身邊跟着的三十名身高體壯的侍衛就齊聲道“是”,随即就站了出來,想要去把殷守身後的那四十個少年給抓起來。殷守站立不動,一副要護着身後人的架勢。身後的四十名少年突然齊齊朝殷守單膝跪下。四十道聲音齊齊道:“除非死,絕不離開郎君!”爾後又齊刷刷站起身,和殷守一起,對着那三十個壯漢做起防守動作。殷王面上沒甚表情,心中好笑,他這個傻兒子教出來的人,竟然也都是傻的。那三十名壯漢心中冷嗤一聲,頗為不屑。為首兩個就上去牽制住殷守,殷守立刻和兩人對打起來。他身上沒有武器,隻空手和二人周旋,那二人身上雖有武器,卻也不敢和殷守動武器,隻是他們不太在意的和殷守對峙了幾下後,殷守就已經轉過身,去幫着他的那四十個手下對抗要抓他們的壯漢。那二人一愣,顯然不相信他們兩個壯漢,竟會讓殷守偷溜走,随即就對着另外二人使了顔色,四人一齊困住了殷守,讓殷守被困在四人當中,不得而出。其餘二十六人則是想要将那四十個少年帶走。隻是顯然的,他們二十六個人隻是奉命執行一個“小小”的任務。可是,那四十個少年卻是在赤手空拳的跟他們搏命。完完全全印證了他們方才的話,除非死,絕不離開。殷王再次冷笑,對着院子外頭的二十侍衛道:“都進來,将他們一一給我拎出去!”四十四個正當壯年的男人,想要抓住四十個少年,顯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很快的,就有人已經快步提溜着一個少年往院子外走去。那少年隻高聲喊了一句:“除非死,絕不離開郎君!”那提溜着他的壯漢正要嘲笑他:“你這不是就要離開郎君了,人不也活着?”接着,就見那少年拔出了他腰間的佩劍,就往自己胸口處一送!鮮血四濺!那抓着少年的壯漢怔住。其餘幾個抓着少年走到門口的壯漢也呆愣了一下,随即,他們腰間的佩劍也被少年抽了出來,接着就往自己胸口刺。“郎君,咱們快些投胎,還來得及做郎君的手下!郎君切莫傷心!”隻不過眨眼的功夫,就死了整整五個少年。院子中的人都怔住了,就連一向在戰場上殺敵不眨眼的殷王也愣住了。殷守一雙眸子變得血紅,蓦地沖出了那包圍住他的四人,直接向着殷王的方向沖去——殷三郎本就關注着殷守,首先反應過來,清楚的看到了殷守手上攥着那把匕首,且那把匕首,還是正對着殷王方向,立刻大喊:“五郎!莫做傻事!”殷王等人回過神時,就見殷守的匕首在貼近殷王胸口處的铠甲時将将停下。隻要他再用力一些,隻要他剛才當真有心要殺殷王,那麼,殷王此刻,就算不死,也要重傷。殷王瞪大了眼睛,道:“我是你親爹!你竟然想要殺我?”殷守隻冷笑:“是你先要殺我!我說過,那些人,是我的兄弟,是我的手足!可是,你将我的五個手足逼死了,就是要逼死我!既我即将要死,何不将我兄弟們的仇先報了,然後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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