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外,徐無絕宅院。
玄武之北。
白衣踏劍,泠然馭風。
木劍越過高牆,從宅院後方入。
沈墨選擇前後夾擊,甕中捉鼈。
因為他了解這宅子構造和關中地形。
庭院四方,三面各有人守。
東有馮曜。南有執雷符的老道。北由他守。
至于能變大隻的黑貓白白,怕黑就無法穩定發揮,沈墨将它列入機動成員。
他選擇北方,因為這宅子坐北朝南,背刺最給力。
青龍之西缺空,因為西方是入城的路。要說把持西方的,不是他們這群異人,而是官軍兵力。出入城有官吏嚴查。即便跑路,也很少會招搖過市穿城而過。
今夜殺貓鬼,夜襲最好速戰速決,亂麻快斬。
念及至此。
沈墨凝神屏氣,落劍貼着牆壁。
白牆黑瓦二樓有人聲。
嘎吱一聲,窗扇被推開半側。
有三人坐在紫檀木八仙桌前。
隻聽屋下有人言:
“徐哥,你現在手頭有多少銀兩?”
那人坐在右側,身形矮瘦,半佝身子,頭上包着白帕方巾,背着深藍行囊。
沈墨一眼便認出,這人正是金鈎子黃放!
漫畫裡,黃放被唐門董昌在酒裡下毒,兩人激戰後被殺死。沒想到如今竟然出現在這裡。
“也不多,百千餘兩。”
盤腿坐在主位的男人,一手抖了抖煙袋,一手握着青綠色瓷瓶。說話時吞雲吐霧,聲音沙啞。
“說起那些大戶,一家最少也有幾十人。上到老父母,下到妻妾子,加上府裡的丫鬟和雜役……”
徐無絕“砰”地一聲将瓷瓶放在桌上。
“全都殺了,哈哈哈……”
徐無絕一手捶桌,捂着肚子笑得痛快。
“啧啧啧,徐兄弟豪爽!這十幾戶能遇上徐兄弟,真是倒了血黴!”
坐在左側的大塊頭轉着手裡兩顆鐵球,手掌中滋滋閃着電光。
“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徐哥,咱有福同享……”
黃放剛舉起茶杯。
“吼——嗚——!!!”
貓鬼從暗中跳起,将黃放摔在地上。
“阿尼,有朋自遠方來,忌見血。”
徐無絕頭一轉,也不看地上扭打的人和鬼。
坐在一旁的大塊頭擤鼻,悶哼一聲,面無表情。
“不是,兄弟……”
黃放神色郁悶,十指一勾,變掌為鷹爪,抓向鬼影。
嚓!
貓鬼身上的黑炁被撕下一縷。
“嗚嗚嗷嗷——”
貓鬼噙住黃放的頭顱。
黃放雙手撐着血盆大口,四肢針紮般的疼。
沈墨在窗外看這場窩裡鬥。
這就是全性。每個人隻做自己感興趣的事,為所欲為,随時能棄身邊的人不顧。
想讓這群人團結一緻,相互幫助,聽起來比登天難。
白衣按兵不動,等待時機。鹬蚌相争,漁翁得利。
“徐哥,好說好說,我知道附近還有幾戶富貴人家……”
黃放從牙縫擠出幾句話。
徐無絕将煙袋在桌上敲了敲,貓鬼自覺地松口退到暗處。
“金鈎子,阿尼剛才跟你玩呢,别往心裡去。”
“徐哥大人不記小人過……”大塊頭眉毛一扭,故作谄媚。
黃放扶起闆凳,端碗喝茶,一言不發地坐在火光照不到的陰影裡。
“他娘的,老子幹活的時候,你們在哪兒呢?現在想分老子一杯羹。門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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