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内,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沉悶得令人窒息。三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完善着心中的計劃,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直到日落西山,門外響起了徐夫人催促吃飯的聲音,賈老道這才當先開口說道:“我們可以用這尊大印為依托,号召南洋、安南、雲南等地的天地會歸附,于昭通匡扶大明,收複失地。”
“不不不!”徐仲雍撇了撇嘴:“天地會三教九流魚龍混雜,鬥争了幾百年毫無進展,指望他們能成事,還不如期待滿清自己玩完兒。依我看,我們就該直接扛起複國的旗幟,屆時,天下歸心,很多之前我們做不到的事,便可順勢而為了!”相比賈老道,顯然徐仲雍的想法更為激進。
祝灏在旁聽得一愣一愣的,他的想法其實和賈老道差不多,雲南這個地方他還不知如何介入,如果任由譚世聰占據貴州後再奪取雲南,很可能形成一股尾大不掉的勢力,他得想辦法牽制才行。
所以,他的目标便是利用敕命之寶這個突破口,在雲南也插上一支旗,自己則一直躲在幕後苟起來,為各方勢力提供支援,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絕不暴露自己。
而徐仲雍的意思是由他來統籌全局,這明顯和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馳,也破壞了他的既定策略,過早置于滿清的槍口下。
于是,祝灏反對道:“不行,我們才和猶太人達成五年的協議,那麼我們至少還有三年的時間可以悶頭發展,這個時間很寶貴,不能就這麼浪費掉。”
徐仲雍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三年?憫濟啊,你知道三年會發生多少變故嗎?就如前兩次眉州之戰時,但凡有一招不慎,就可能落入陷阱。而且,你并不知道什麼時候滿清的細作刨根究底,探查到你與這些方面聯系的證據。别以為滿清朝廷裡那些都是傻子,總會有聰明人想得到,說不定現在已經有人潛伏在了你我之中。”
頓了頓,他捧起那尊國玺:“起初,我也贊同你的決策和想法,那是因為我們沒有大義名分,隻能靠實力獲得所有人的認可。但如今不一樣了,有了這尊至寶,還有大明皇室血脈,我們站在了與滿清朝廷同等的高度。”
徐仲雍眼中突然閃過一絲隻有他這種曆經世事之人才有的殺伐果斷:“與其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被清廷發現毀了整盤棋,不如将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一步一殺,步步緊逼。”
徐仲雍的話如同一道閃電,在一步步擊碎祝灏心裡的寒冰,是的,他是一名棋手,正在以天下為棋,下着一盤大棋。可是,他一直隻顧着卒子過河,車、馬、炮一個也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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