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海上前一步,擋在了兩人之間,咧了咧嘴,似笑非笑對着陸安衍随意拱了拱手道:“陸小将軍,這禮物,可還滿意?”
陸安衍面上無比平靜,沉默了一會兒,他躬身一禮,朗聲道:“臣謝過郡主。”
“嚴飛,我們走。”陸安衍藏于袖中的雙手握成了雙拳,手面青筋暴露,骨節處泛白,指縫裡沁出一絲絲的血,深深看了一眼兩人,轉身離去。
嚴飛低頭,紅着雙眼牽過馬車的缰繩,一步步跟着陸安衍走出栖梧院。
李鳳儀看着陸安衍離開,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冷漠地注視着前方,惆怅地歎了一口氣,對着田大海說:“田伴伴,這一局,我們沒赢。”
田大海憐惜地看着李鳳儀,輕聲道:“但他們也沒赢。”
是的,這一場較量,沒有赢家。
出了栖梧院大門,陸安衍忽然彎腰嘔出數口鮮血,他擡起衣袖随意擦拭了下,在嚴飛擔憂的目光中,勉強笑了笑,吩咐道:“你帶着兄弟們回去,好生安葬了,兄弟們的家裡也都給安排一下。”
“少爺,您?”
“去吧,不必擔心我。”陸安衍擺了擺手,截斷嚴飛的話。
嚴飛低頭抱拳,悶悶地應道:“是。”
陸安衍深吸了一口氣,肺腑間悶痛不已,他稍稍振作了下精神,掀開車簾,上了門前早已候着的馬車。
車裡陸尚書已經換好了正紅色的朝服,端坐在車内閉目養神,聽到人上車的聲音,才慢慢睜開眼。
馬車緩緩行進。
車裡,陸尚書并沒有詢問什麼,隻是默默看着微低着頭的陸安衍,那白的近乎透明的臉色和愈顯單薄的身子,沉默少許後說道:“先皇是個涼薄的人,看着多情,實則無情。如今還活着的皇子皇女都很完美地繼承了先皇的這個特點,甚至手段比之更狠辣。我現在覺得,或許讓你留在上京是一個錯誤的做法。”
陸尚書漠然地盯着陸安衍,一字一句地道:“不要和皇家再攪在一起,不然死的人會更多。”
車内的空氣寒冷而凝重,冷寂地幾乎讓人窒息。
“父親,對不起。”陸安衍的身子微微有些發抖,陸尚書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擊在他的心口,體内的血氣不由自主地上湧,他努力地咽下喉間的腥甜。
想到帶回來的一車頭顱,那些年輕的鮮活的生命,在他的一聲令下就凋零了。雖然早就知道敵我交手必有傷亡,可終究意難平。
陸尚書望着陸安衍壓抑着痛苦的雙眼,帶着一絲淡漠說道:“你不必和我說這話,畢竟死的是你的人。”
而後馬車内便是一片的沉默。直至車入了内城,大朝會開啟。
今日的大朝會如期舉行,淩晨發生的事,在大朝會前就已經傳到朝中老臣們的耳中。因此殿中候着的文武大臣們,較往常更謹慎了些,場中沉默地有些壓抑。
恢弘的正殿之中,内侍躬身上殿,略顯尖細的聲音穿透大殿:“陛下到。”
殿中恭候着的朝臣們整肅衣衫,齊齊躬身朝拜,口呼萬歲。李明恪緩緩走到殿上的龍椅前坐下,掃視了一眼群臣,目光在身着玄黑繡銀邊朝服的陸安衍身上停滞了片刻,開口道:“免禮。”
朝臣們直起身子,朝中文武官員的朝服并不一樣,文官的朝服多以正紅為主,武将則以玄黑為主,根據品階的不同,袖口的繡邊和胸口的繡圖是不一樣的。
文臣武将,分站在大殿兩邊,泾渭分明。
吏部尚書陸昌明站的位置比較靠前,他隐晦地看了一眼另一邊隊列中的陸安衍,在玄黑朝服的映襯下,顯得他面白如紙,隻不過背脊挺的筆直,倒是減了幾分病氣。
陸昌明垂下眼睑,心中思慮,也不知這足足一個時辰的朝會,安衍如今是否站得住。
“最近風風雨雨鬧了大半個月的大案,大家也都知道。昨晚刑部有了新突破,衛玠,你來說說。”李明恪的眼裡帶着點疲乏,精神頭并不是很好,眼中帶着絲絲紅線,似乎昨晚沒有睡好,他随意地點了刑部侍郎衛玠。
“禀皇上,臣等新查到了一紙成圖畏罪自殺前寫下的新供狀,原供罪書與之對比後,存在不少疑點,臣等懷疑原供罪書是他人僞造的,具體查實情況臣等已陳列在折子上,請皇上定奪。”衛玠站了出來,微一躬身,将奏折和卷宗遞了上去。站至一旁的内侍穩穩接過,轉遞聖前。
朝下站着的人不由一驚,楚王李明基的眼神微微凝重,眯着眼盯着衛玠,撇了撇嘴,譏諷意味十足地勾了勾唇。
殿上的李明恪接過奏折,微微皺眉,而後臉上露出一絲怒氣,将手中的折子和卷宗扔至一旁,開口的聲音并不大,卻能夠讓朝臣感受到他話語裡的怒氣:“真是好膽,天子重臣也是他們能構陷的,将這卷宗傳下去。衛玠,涉案人員按律,從重處罰。韓城,你從旁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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