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順給他留下一份血書,以安定和李賢生産月份相近為由,編出了武皇奪子固寵的故事。并令她的心腹,在其死後于宮中大肆傳播。
面對這種無稽之談,亵渎後威之事,武皇的态度自然是強硬的,她責令内侍省及尚宮局,将散布謠言的宦官,全部磔殺,以震懾宵小。
但她的這種作法,卻被李賢當成了殺人滅口,畢竟她為了坐上皇後的寶座,對王皇後、蕭淑妃一黨進行了慘無人道的鎮壓。
而為了讓李賢把死腦筋轉回來,她還令太醫署送去了自己的脈案,好讓李賢清楚,其為早産兒,并非是武順那個賤人所說的那般。
可這解釋,是越描越黑,李賢根本就不信,反而覺得武皇是欲蓋彌彰,故意造假騙他。
見這逆子如此死心眼,武皇也懶得再解釋了,便令人送《少陽政範》和《孝子傳》,責備他不懂得為人子,又令六宮上下,再有提及武順謠言者,殺無赦!
不同意李賢做太子,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你父親很聰明,他為了躲着朕,竟帶着一群學者去注釋《後漢書》,且一做就是六年。”
做學問是好事,陶冶心情,也能長學識,而且這項工程,對他作為儲位也有好處。武皇雖然不喜,但也隻是抱着順其自然的态度。
“朕這一生,殺過叔父、兄長、姐姐、外甥女,女婿,兒媳,也殺了你們李氏不少龍子鳳孫。隻要擋朕路的,朕都不會手軟。”
說到這,武皇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虎毒不食子,可在世人眼中,朕卻比那老虎都毒!”
章懷太子一案,是有長孫延及所謂的尊上,在暗中推波助瀾,但她卻是在先帝猶豫不決時,給出了臨門一腳的人。
她說:為人子心懷謀逆,應該大義滅親,不能赦免罪行。這才句話不僅緻命,更是說明她已經恨極這個兒子了。
就像她自己說的,她不想李賢繼承皇位,所以在最關鍵的時刻落井下石?陰差陽錯,當了長孫延等人的幫兇?
武皇從龍椅後面暗閣中取出一個盒子,從中取出一張紙遞給房順。
打量一看,竟然是那首:《黃台瓜辭》
種瓜黃台下,瓜熟子離離。
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
三摘尚自可,摘絕抱蔓歸。
字體介于行楷之間,氣韻清和撇與捺挺健有力,秀色可人,絕無劍拔驽張之态。
豎成行橫無列,行間參差,錯落有緻;字與字、行與行之間疏朗寬穩,雖字字不相連屬,然以氣貫通,頗有書卷之氣。
房順認得這個字,的确是其父李賢的筆記。
“裴炎等人将卷宗呈上來的翌日,負責看守的你父親的侍衛,把它偷出來,交給了朕!”
這也是武皇之所以說出那番話的根本原因,看到這首詩,她是徹底明白了,不管她是不是李賢的生身之母,六郎都恨絕了她。
滿腔的怒火,及對武順的怨恨,讓她做出了放棄李賢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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