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高挂的時鐘依舊在運轉,秒針一圈圈跳動,時針和分針早就變換了方向。
少年腹部的傷口已經被白色的繃帶纏繞,此刻正一臉平靜的躺在那裡,銀白寸發下的面容因為半張臉的傷疤顯得猙獰可怖,但痛苦之色已經消失不見。
暗室的機關門沒有閉合,而是大大方方的敞開,屋内的電視機屏幕上,播放着黑白相間的雪花畫面,“滋滋”不斷的噪音令人感到心煩意亂。
胡子叔和孔不守在老舊的大頭電視機前,彼此的目光都很凝重。
“剛剛你說那個方法,真的有可能實現麼?”
孔不守将信将疑地看着胡子叔,氣息萎靡地問道:“利用科技産物制造的容器,來導出我體内封禁的規則之力,作為貯存的代替物,這種想法會不會太天真了?”
他猶豫了片刻後,繼續道:“畢竟科技技術一直掌握在科古特人手裡,你帶來的這個少年……”
也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過于虛弱,孔不守的雙手攀上桌子,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剛才我說的很清楚,這隻是一種假設。”胡子叔搖搖頭,敲了敲桌子:“可是,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麼人能夠做到,那我覺得那個人一定是他。”
孔不守的目光跨過暗室門,望向手術床上的少年,眼神有些渙散,呢喃着:“是的,他很不一樣,他和我們不一樣,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隻不過胡子叔不知道的是,孔不守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剛才他的身體吞噬了齊九淵體内的規則之力後,那些暴動的規則之力竟然徹底平靜了下來。
這是他成為破戒人以來,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
……
……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昏迷的齊九淵正在經曆一場史無前例的變化……
這種變化以腹部的傷口為起始點,以血液為介質,逐漸蔓延至五髒六腑,自内而的外波及到了心髒、大腦、脊椎、乃至四肢的骨骼肌肉和表皮。
齊九淵模糊的意識能夠感受到一股似有似無的能量遊走在身體的最深處。
規則,是一種無形的能量,看不見摸不到,哪怕被孔不守從齊九淵的體内取出來時,也仍然不可見,在孔不守的特性操控下,那一絲規則雖然被抽離了齊九淵的身體,但卻無法消減它對齊九淵造成的影響。
當規則與肉體接觸,帶來的不僅僅是痛苦,還有針對細胞組織和基因鍊的崩壞,這一過程的進行十分緩慢,也無法逆轉。
可是當這一切發生在齊九淵體内時,卻變得與衆不同起來……
現在的齊九淵,并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他的體内不僅充斥着規則留下的痕迹,還有大發明時代用來改造身體藥物的殘留,基因實驗的漏洞,以及融合矢量鬼工球的時候,那些滲入體内的微量能源。
在這一切的基礎上,齊九淵的身體化作了一個巨大熔爐。
鐵雀打進齊九淵體内的規則,成為了這些殘留物最好的“催化劑”,将基因鍊破碎開來,進行一次次重組。
本該呈現雙螺旋結構的基因鍊,突然發生劇烈膨脹。
交替的脫氧核糖和磷酸分子被兩種不同氮堿基包裹,氫鍵甚至也被淹沒其中。
膨脹後的巨大基因鍊被扭曲成更加繁複的一條條麻花,相比之前足足粗了三倍有餘。
随着繁複的螺旋基因不停收緊,而後舒展開來,截然不容的基因鍊結構呈現而出……
雙螺旋基因鍊已經變成了四螺旋,組成的氮堿基,更是從一對變成了十六對。
更加詭異的是,這條全新的基因鍊不僅沒有因此而崩壞,反而在氮堿基通過氫鍵結合的間隙處,被密密麻麻的純白星點填充。
這些純白星點忽隐忽現的閃爍,緩緩彙聚成一條條光斑,裹挾着全新的基因鍊,散發出帶有特定頻率的波動,宛若遊蛇的蛻皮,黏連在基因鍊表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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