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傷很奇怪。”檢查傷口的外科醫生自言自語。
“野生動物可不會留下這種痕迹,你到底遇到了什麼。”
我沒有把在島嶼遭遇的一切說出來,就算說了也沒有人會信。頸後吸血的咬傷已經愈合,留下傷疤令人觸目驚心。
母親眼中有着擔心,以及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傷口愈合的不錯,沒有感染的痕迹。”
醫生替換了一些藥物,一邊包紮一邊叮囑。
“上次車禍出院這才幾天,你這魯莽勁讓我想起了你的父親,出國之前常常挂着傷回來。現在可好,完全讓你小子繼承過去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
“如果不想讓你母親擔心,就别做冒險的事情,人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醫生最後拍了下脖子,觸碰到傷口隐隐作痛,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我知道他想讓我長個記性,還有沒說完半句話,盡在不言中。
醫生和護士離去,順帶關上了房門。
“媽”我不知道該如何張口,該不該說出那些話。我不怕被她當成瘋子,隻怕她不相信我。
“你見到他了嗎。”
“誰?”
我不知道母親話中的意思,是問約翰,還是問父親。
“沈君曾經跟我說過,你天生肩負着使命。我曾不願意相信,但是現在,我希望你說實話。小七,你見到他了嗎。”
“見到了。”
“看來這就是命,沒人能擺脫得了宿命,包括你的父親。曾經他跟我說他要去做偉大的事情,可是直到今天卻陰陽兩隔,我不希望看見你也變成這個樣子”
母親的語氣有些哽咽,難以控制心中的情緒。
“媽,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死,我保證。害死父親的那群人我絕對會把他們找出來,給你一個交代。”
“難道就不能放棄這一切嗎,媽媽不想要什麼交代,隻想要你好好活着。”
放棄,說來也奇怪,至始至終我都沒有想過這回事。比起眼前的現實,世界上還有好多我未曾探清的東西,就算是出于私心,我也想要把它徹底搞清楚。
我堅定的搖了搖頭。
“你現在眼中憧憬的光,簡直和他一模一樣。”
母親擦擦眼角收斂起情緒。
“我知道就算攔着你也沒有用,所以我需要一個保證。永遠不要将自己置身于危險當中。”
我不可能做得到。
“我保證。”
“說過的話就要履行諾言,這是你親口許下的約定。無論何時都要記得,媽媽還在家裡等着你。”
母親伸出小指,我沉默了。這看似兒戲的動作,卻代表着誠心和決意,我真的擔得起這份責任嗎。
“我保證。”
左手小指與母親手指相挂。
父親沒能做完的事情,由我來做。
“那就放手去做吧,記住,媽媽永遠支持你。”
母親總是這樣,無論什麼事情從不過問細節,隻是單純表達出擔心,想要看到我的決意。就連父親出國前的那一刻,她也沒有問理由和原因,隻是确認了他的決心。
母親走了,我獨自一人躺在病床上思考着。
放手去做啊,我還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樣做,總不能追随父親腳步去出國吧。就算去,至少也要知道該往哪去,現在搞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
“說起來,剛才那個大夫說,父親出國之前常常受傷,也就是說在這裡經常會遇到各種事情,被卷入各種麻煩當中。”
那麼他所做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呢,我真的對他的工作完全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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