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福玲一揮手、将塌邊小幾上的茶杯掃到了地上,對着那還在晃動着的簾子道:“小賤人……”
紅绫端了一碗熱水進來,江可嬌接過來,上前安撫道:“好啦,喝口熱水潤潤,等身子好了,想整治誰,還不都是您一句話的事兒嗎。”
感覺一陣陣庠,杜福玲忍着痛抓了幾把,立時抓出幾道傷口,有絲絲血迹浸出,疼得杜福玲直嚎哭。
總算等到上朝時刻,杜院守前腳甫一踏進太醫院的門,便被等在門口的小醫女給截到了杜福玲的屋子,連藥箱都還是小醫女去拿給他的。
她們實在受不了了。杜福玲己經把能砸的東西都砸壞了,能打的人、也差不多都打了一遍。隻能派個人在門口守着,隻要杜院守一來,立即将人請到杜福玲的屋子。
杜院守進了那屋子也吓了一跳,滿地亂七八糟的東西,隻一個晚上,杜福玲己形容憔悴不堪,胳膊上挂着絲絲血迹。
杜院守幾乎是踮着腳、走到杜福玲塌邊。昨日他診斷并未診斷出什麼。隻當是尋常的風疹,隻一夜的光景,沒想到會這樣嚴重。
仔細看過一番,又細看了看杜福玲的臂上的紅點子,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福丫頭,你怕是中毒了。”
“中毒?”杜福玲吃驚得瞪大了眼睛,“祖父,你可斷定?我這段日子沒歸家,連太醫院的門兒皆沒出去,怎會中毒?”
“我也不解。”杜院守擰着眉,低聲道:“先莫要生張,對外還說你是風疹,待我查清是何人下毒,再做打算。”
“不必查了,一定是常心若。将她送去大理寺受審即可。”杜福玲一口咬定。
“何以見得?”
“她……”杜福玲一時語塞,“她就是看我不順眼,之前我二人數次沖撞,不是她還有誰?”
第242章兩個謎團
“這下毒還是要講人髒俱獲才行,憑你的猜測做不得數。她主修針灸,并不善内家,如何在太醫院内制毒?
你好好養着吧,其它的不要亂想,亂說。我去開方子,晚上保管叫你、不再這樣痛癢難奈。”
說到不再痛癢難奈,杜福玲安靜下來,她發狠,待她好轉,一定要治常心若于死地。
醫女住的地方本就屋屋相鄰,杜福玲那邊一有動靜的時候,心若也被吵醒。
她沒起身,也沒出去查探。她猜測若是她抓住這件事不放,保不齊王雲秀就是那隻替罪羊。
她在等人,若是王雲秀肯來認錯,她不介意再原諒她一回。她一看就是個傻的,每回都是當頭炮,卻什麼也得不到,還不自知。
能進太醫院不容易,之所以那樣巴結杜福玲,還不就是家世不濟,想尋個靠山。
可靠山靠水,皆不如靠自己。心若又起了善心,不想絕了她的後路,斷送她一生。
起身洗漱之後,照常去用早飯。一進門就迎上趙櫻關切的眼神,心若給了她一個微笑,示意她一切都好。這個小丫頭老是為她操心,真有些過意不去。
未用好飯,便有人尋她,請她去太醫院正廳。心下愕然,去正廳,肯定是有重大事件發生,她這還沒有去找杜院守,難道是王雲秀惡人行我告狀。那好吧,她若是能将白的說成黑的,也算是個能人。
匆匆到了正廳裡,與她先前料想的有太大出入。杜院守坐于主位,兩位副院守坐于下首。江可嬌,紅绫,還有幾個昨夜一道進屋的醫女垂首分列兩旁。
王雲秀癱坐在地上,低聲抽泣,腮邊的淚一顆顆的滾落,一副生不如死的樣子。
“常醫女來得正好。”黃堅道:“昨夜之事,我己禀報杜院守,經查證,純屬王雲秀胡編亂造,無事生非。今經杜院守決定,将王雲秀逐出太醫院。”
心若不解,這一大早的,她這個事主沒有找杜院守,怎麼三位院守、竟主動把事情給辦了,她還在猶豫、是否真的整治王雲秀,怎麼就有人替她出手了,這人是誰,黃堅嗎?風長行嗎?
杜院守也不解,這一大早的,于公公手下的小太監過來傳話,說昨晚的太醫院的事,皇上己知曉,定是有人誣陷常醫女,請院守大人秉公處理。
他這裡還想着去搜常心若的房間,查查是否有毒藥,好證實福丫頭的話是真是假,沒想到皇上竟然派人傳話過來。幸虧還未曾動手搜房。
此時的杜院守己冷汗涔涔,不得不快刀斬麻。将黃堅叫來,了解昨晚的事件經過,經過片刻的推敲,王雲秀順理成章的、成了那隻可憐的替罪羊。
杜院守到現在也未想清楚,常心若到底是何方神聖。先前驚動吏部尚書,現在可以驚動皇上。
這樣的能奈,卻甘心在太醫院當醫女。但有一件事徹底想明白了,那就是這個女人動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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