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導和導演一個個都不敢在現場,早不知道什麼消失的無影無蹤。
戚放終于松開他,怕他失去理智地跟車,又從他衣服口袋裡拿走車鑰匙。跟在戚放身後的小明星乖巧遞上藥箱,戚放示意他放在地上,然後一腳踢到裴應聲身邊。
裴應聲這人犯病的時候哪管誰清白誰無辜,再給這小明星誤傷了。
轉身離開的時候,戚放皺眉,終于忍不住開口,“小舅,你能有今天,真是蒼天有眼。”
然而裴應聲已經懶得聽他說這些話,隻是重複地撥打着江安遇的電話,然而那邊卻始終沒有接聽。
那一瞬間,他終于體會到江安遇那時候想念他卻無處可以訴衷情的煩躁和痛苦,細密連綿地疼意如蟲蟻啃食一般,迅速延展到身體的每一處。
“阿遇,小叔在這裡等你。”帶着些微哭腔的男人終于繳械投降,一條接着一條的語音發過去。
“你回來看看小叔好不好,小叔再也不說你是小啞巴,小叔錯了。”
“小叔...小叔隻是離不開你,才會口不擇言。”
“小叔不壞的。”
“...”
然而那邊卻始終沒有回應。
春夏交接的時候總多雨。
天色忽然陰沉起來,淅淅瀝瀝地雨滴落在裴應聲身上,很快打濕他的眼鏡,雨滴從臉上劃過,混着他不多值錢的眼淚,繼而是黑色的大衣。
涼意襲身,裴應聲卻覺得遠不及那天下着雪的夜晚冰冷,青年來來回回穿梭于黎逢苑和學校之間,凍得耳朵通紅;遠不及‘赴星大廈’門口的台階冰冷;遠不及長安道上能沒腳踝的雪酷寒;遠不及那天禮堂的星光閃爍,他卻讓青年獨自面對風言風語的薄涼。
裴應聲的聲音也如同沿街乞讨的乞人,無數條語音如沉大海一般,他隻能祈禱着盼望着他的小青年能給他一個回複。
來往偶爾露過幾個村民,對着他指指點點,以為是在拍什麼雨中深情的戲碼,雨中的男人站的脊背挺直。
路過的大媽換了好幾撥,裴應聲卻像尊雕塑一般站在原地,沒有任何的動靜。
終于有一位大媽忍不住上前拉住他,看到他發紅的眼眶時,吓了好大一跳,拉着他硬是要往避雨的地方走。
“我不走。”
“他找不到我怎麼辦。”裴應聲看她一眼,固執地從她手裡抽出胳膊,眼淚落在手背上,溫熱了一秒,又被雨水攪渾,冰涼起來,“他會來的,他一定會來的。”
“你在這等了多久了,快半個小時了吧,我剛才去接孩子就看你在這站着,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勸,快點,這雨眼看着是越下越大了,咱們這村半夜降溫可厲害,小心流感!他不來那就換個人,你模樣這麼俊,世界上這麼多人還能真沒有你喜歡的!”
“捂不熱的心就不要捂了,那人家不愛你就是不愛你,你何必折騰你自己呢!”
裴應聲執着的不走,眼底的紅意越發濃重,“會捂熱的。”
“怎麼會捂不熱呢。”
“他捂了十年...”裴應聲終于忍不住,微微屈着脊背,哭腔裡透着無盡地悔意,“他捂了十年...”
連肖淩那樣心如磐石隻顧眼前利益的人有些時候也會心疼江安遇。裴應聲想,江安遇十年都沒能讓他心疼,他的心大抵是比磐石還硬。
可哪裡又會有人的心比磐石還硬,隻是他那時候從沒想過江安遇會離開他。
等到江安遇真的走了,十年來的點點滴滴如同抽絲剝繭一般從他身上抽離,熟悉的江安遇一點點消失在他面前,磐石的外殼碎裂,裡面早已經是被江安遇融化成岩漿的滾燙愛意。
“他不會丢下我,”裴應聲的聲音沙啞,看着奔馳離開的方向,“我們說過要相依為命。”
“說過要相依為命的。”他重複,好像一遍遍的重複承諾就能讓他安心。
“要來他早來了!他不心疼你,你得心疼你!”越是模樣俊俏的後生,老年人就越是心疼,扯扯他的衣袖,目光落在他滿是血.水的手上,“回去吧。”
裴應聲哪肯離開,他看着一臉關切的老人,搖搖頭,頭一次在外人面前像個孩子一樣,一眨眼就掉眼淚,“我隻有他了。”
老人勸不動,陪他等了一會兒,也離開了。
瓢潑的大雨裡,真的就隻剩他一個人了。
他和江安遇相依為命,一起走過十年的春夏秋冬雨雪霜霧,終于結束在第十一年春夏的暴雨天。
...
他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黎逢苑。
房間外面傳來桂花蜂蜜水的香甜,他有一瞬間的失神,緊接着失而複得的欣喜如同當頭一棒,砸的他開心的說不來話,狼狽地從床上下來,大步走到客廳,“阿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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