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宣問出自己心中萦繞良久的疑問:“分隔數年,你們都是如何确認那便是失蹤的杜小姐?”
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沈慶儀頓了頓:“杜家如何相認,具體事宜我并不清楚,隻聽說她身上有小時候的疤痕,而且我與她交談,絕無異常之處。加之菱月容貌未變,還是小時候那般,我怎會認不出?”
成宣再三思量,沈慶儀的說法與春桃所說相互印證,看來杜夫人确實是有不說出女兒失蹤之事的緣由。
延景很是嫌棄她中途打斷:“沈二公子,你繼續說。”
“鹽運司公務繁多,我們近半年雖見得少了,感情卻還如同過去一般,而且我們馬上要成親了,怎會……怎會這樣?”
一直不聲不響的裴譽突然問道:“四日前的晚上,沈二公子是否曾約過杜小姐外出見面?”
“五日前……沒有,那夜我獨自一人在房内處理公事。府中小厮俱可為我作證。”他無奈苦笑,“你們懷疑是我?”
延景讪讪道:“三法司辦事,例行公事罷了。”
“菱月是未出閣的小姐,養在深閨中,而且性子和善,平素從不與人紛争,緣何會惹來殺身之禍?此事……”
成宣又打斷他:“你說你們感情深厚,你可知半月前杜菱月發生了什麼事?”
沈慶儀不防,被她問得張皇。若說自己不知,又驗證了兩人感情不如以前深;若說知道,自己也确實不知……他歎息:“我的确不知。自我進入鹽運司後,仿佛千鈞重擔,怕哪天一個不慎,平白毀了父親名聲,對菱月關顧自然也少了。最近數次見面,俱是飲茶看戲,賞花踏青,并未發現她有異常之處。”
見問不出别的消息了,延景自告奮勇要送走沈慶儀,留下裴成二人。待他回來,成宣努努下巴,吩咐他先擔任文書:“我們說,你記下重點。”
延景氣結,奈何自己位卑,不敢不從,便去找店小二要來筆墨。
成宣兩指在茶桌上輕輕叩動:“昨日,曹越他們查到線索了嗎?”
“曹越說,杜夫人在女兒失蹤後兩天,不是去道觀裡吃齋念經,就是私下去請娘家人為她尋找女兒,行迹并無可疑。女兒失蹤當夜,她出外赴宴,到深夜才歸,宴席上皆有人證。”裴譽倚着欄杆,雙手抱在胸前,姿态一派閑适。
延景腦門都是汗,他一刻不停地記錄,卻根本跟不上裴譽的語速。
“那春桃呢?巡夜的下人怎麼說?”成宣思及那哭哭啼啼的小丫鬟,心中仍懷着歉意。
“也無嫌疑,她的确在門外守了一夜。至于後院的通道,後門長期鎖着,杜小姐沒有鑰匙,出不去。但我們問過下人,柴房處有一荒廢的小洞,那兒已許久沒人用了,下人圖便利,隻用茅草草草掩蓋。如果杜小姐身段纖細,确實有可能從那兒爬出去。”
延景雖還沒記到這,但他聽懂了這段話:“大家閨秀鬼鬼祟祟的,從那兒爬出去做什麼?”
裴譽也覺得苦惱,“那日已近深夜,柴房外面是小巷子,無人報稱見過杜小姐蹤迹。”
成宣不言,和裴譽同時搖頭歎息。成宣抽走延景手上的筆,在“杜夫人”、“春桃”上畫了大大的叉,她不忘挖苦延景:“你把我們說的每一個字記下來有什麼用,這兩人的嫌疑都排除了,這才是重點。”
裴譽想起她那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看來她是要奉行貫徹到底了。他不由輕笑:“先回去吧,我再派人查查沈慶儀那天夜裡身在何處,不過他說得信誓旦旦,看來不會有假。”
案子又一次回到原點,成宣雖有些挫敗,想到不久後便是申時,又想到州橋夜市吃不完的美味,心情頓時愉悅不少。她蹦蹦跳跳上前,攬住裴譽肩膀:“走吧裴大人,今晚老地方!”她不自覺把裴譽當做是岷州府裡的同袍,早把自己定下的大理寺生存之道抛到九霄雲外。
裴譽撇開臉不看她,卻沒有撥開她的手。
延景跟在後頭,差點驚掉了下巴,即便是在三法司與裴譽朝夕共事,也沒見他與哪個同僚如此熟稔。那個表面浪蕩内裡卻拒人于千裡之外的世子去哪裡了?看來這小子靠山不小,他心中恨恨,以後得在裴譽面前多加小心了,以免得罪了這靠山。
*
深夜,永安城四方巷。
巷中萬籁無聲,漆黑夜色裹着濃霧,将整條巷子侵蝕得徹底,隻聽得幾個孩童顫抖着聲音交談。
“你膽子最大,你走前面!”
“走前面就走前面,我……我可不怕!我,我不但要走前頭,我還要唱那首曲子呢!”
“對,我們一起唱,誰不唱,誰膽子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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