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譽颔首道:“做得好。我和兩位大人先去看看現場,你來帶路。”
那是沁塵閣二樓最裡頭的房間,有兩名捕快已守在入口處,見是裴譽,自覺側身讓開。
成宣來之前,本以為自己将會又見到一名受害者的頭顱。然而那兒的畫面卻大大出乎她所料,縱使她經手過不少駭人的兇案,也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房内雕梁畫棟,連帳幕上都滿滿繡着海棠花,一掀起便撲鼻而來一股脂粉香味,濃郁得膩人,與方才的逢月樓截然不同。再仔細聞,那裡頭還混着一股血腥味,令人作嘔。
虞萬鵬小聲道:“在床上。”
成宣走到六尺金絲檀木床邊。仔細一瞧,錦被已被血浸透,緞面上繡着的那大片的淡粉色海棠花,竟染成了刺目的鮮紅。
她正欲伸手,把錦被掀開。裴譽側耳聽得虞萬鵬又說了句,想搶先一步擋在她面前,卻已晚了。
錦被下的并非是人的頭顱,而是一具無頭屍。“她”身着被血染紅的亵衣,兩手交疊,仿佛隻是安靜地睡着了。那缺失了的一部分,令女屍更顯出錯位的怪異感。
“她”安詳的睡姿,仿佛在等着什麼人到來。隻要那人把她的頭顱歸還,她又可以起身來迎客,再變作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了。
裴譽見她一動不動的樣子,擔憂她是不是怕過了頭,一時說不出話來:“成大人,你還好吧?”
成宣點點頭。雖然“她”沒有了臉,沒有了眼睛,沒有了長發,但成宣還是能想象出“她”也曾鮮活存在過的模樣,想到這兒,她便不再畏懼了。
視覺上的刺激,加上房内彌漫的血腥味兒,延景見狀已忍不住作嘔,連忙走到一邊去了。
成宣不敢觸碰太多,畢竟許如千還沒來,自己不好搶了仵作的工作。她轉頭去問虞萬鵬:“她是住在這房裡的沁塵閣的姑娘嗎?有無辨認身份的線索?”
虞萬鵬道:“我已私下問過沁塵閣的鸨母,她說住在這房中的女子叫海棠,年約十六七歲。前兩日便稱病不出,鸨母不疑有他,便往裡頭送飯送水,俱是有人接的。但今夜見有官差來巡,便想起要去敲敲門,看看她身子如何了。”
裴譽道:“發現無人應門,進去後便見到此番駭人情景?”
虞萬鵬點了點頭:“至于辨認身份,鸨母來過,她見海棠腰間幾處都刺有海棠花圖案,加之她染甲,用的又是坊間少見的海棠花色,我們方才也粗略看過屍身,确實是這樣。”
“眼下雖不能确認海棠的死亡時間,但大緻應在最後一次送餐食後到今夜發現屍身之前。”成宣思來想去,還是想不通,“為何兇徒非要在人來人往的青樓内殺人,難道不怕被人發覺嗎?”
延景總算緩過來一些了,他提出了萦繞心頭許久的疑問:“杜家小姐也好,張氏也好,都是沒了身子,隻有頭顱的。為何今夜偏偏反過來了?難道不是一個兇手?”
裴譽搖搖頭:“若不是同一個兇徒,我們又怎會在青樓找到屍身?畢竟那是童謠提醒我們的。”
成宣也同意裴譽的看法:“确實如此。等許姑娘一到,我們确認了兇器和殺人分屍的手法,也許會有新的線索也說不定,畢竟這回我們終于碰到有緻命傷的屍骸了。”
延景聽着,覺得這話聽着有些怪異,卻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
“而且,兇徒這回也有些異常之處。發現杜家小姐和張氏屍首之地,均不是殺人分屍的第一現場,這回不僅換成了屍身,棄屍地便是殺人分屍之地,為何如此呢?”成宣絞盡腦汁,卻想不出為何。
第13章候蘭房
“要是不能知曉完整的童謠歌詞,我們在這兒再怎麼推斷,也無法确切得知兇手心中所想。”裴譽凝神思索後道。
成宣點點頭:“确實如此。屍身待許如千到了後再作勘驗,大夥兒都仔仔細細,看看這房裡有無異樣之處。兇手既然在此行兇,必定留下了什麼蛛絲馬迹。”
“你們看,案上還有香鬥。”延景湊近,細細嗅了嗅,“這房中香氣如此濃膩,會不會是兇手故意點燃,好稍稍掩蓋血腥味?”
成宣見那香鬥鎏金,形制精巧,一旁還有香夾、香匙等相配使用的器具,不解道:“香鬥用法如此繁多複雜,兇手若是混迹于三教九流的小市民,又怎會知曉如何使用?”
裴譽卻道:“那倒不一定,也許是死者點燃的。你們看,她身上還穿着亵衣。本是稱病在房中休息,既是能開門讓兇手進入,又隻穿着貼身之衣,想來是常常來青樓裡光顧,與她相熟的客人。”
他隻朝虞萬鵬看了一眼,虞萬鵬便已心領神會:“卑職這就去查問鸨母,讓她說出往日與海棠交好的客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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