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是廢話麼?不見不聞,豈不是成了瞎子聾子?”年輕道士偏頭一瞧,佯裝笑道。
女子法修微微一怔,反應過來,睨了一眼黃白遊,水袖微撥,透出纖細的指節,書簡随之而動。
“随欲作用,一切光明想,一想就成就,可以得天眼通,何解?”她問道。
年輕道士微笑:“說來說去,不過是修個心眼通罷了,所謂一切光明想,不過是心奉光明,而心奉光明,那光明自然在眼中。”
女子法修詫異道:“大自在觀想法?”
“師妹也知道?”年輕道士嘴巴微張,“這大自在觀想法乃是佛門入門法。”
“佛門講修佛性,觀想一切可能物,就連所謂的掌心佛國,也非杜撰,而是觀想而來,心到則神到,神到則氣至,而氣化三清萬物,”年輕道士笑道,“臆想,天開嘛!”
黃白遊聽兩人一唱一和打機鋒似的話,有些明悟,又有些糊塗,難道所謂的佛門修的是唯心主義?靠着臆想就能憑空造物無中生有?
女子法修問道:“你還去過三清山?”
“師妹哪裡話?”年輕道士嗔怪看她一眼,“我俗家便是三清山腳下,家父也是三清弟子,平日裡自然要串個門。”
“這神通好學?”女子法修思索了一會兒,問道,“佛門功法修持要有功法對應吧?”
年輕道士笑笑,“這觀想之法,臆想天開,對普通人而言如隔肉身障,但對悟性高的人卻隻是開悟讀物罷了。”
說到這裡,他目光似有似無的瞥向黃白遊。
黃白遊迎上他的目光,但其實還是雲裡霧裡。
女子法修道:“觀想法難以入門的多了。”
年輕道士說道:“信則有,不信則無。觀想全乎一心,若信念不堅,神自然不通,法自然不靈。”
女子法修旋即問道:“那天耳通呢?”
“你看上面寫,出種種雜類音聲,名喧噪聲,或于大河,衆流激湍波浪音聲,善取其相,以修所成定地作意,于諸天人,若遠若近,聖非聖聲,力勵聽采,于此修習多修習故,證得修果清淨天耳,”年輕道士道。
“什麼意思?”
“這個簡單,”年輕道士道,“這天耳通,要去聲望隆處,最後到達大音希聲之境界,便可不被外物所擾,通明靈竅,想聽什麼便聽什麼。最宜去塵世喧嚣之地,聽徹雜音,截取真意,所以最難是要入境去聽。”
“入什麼境?”
“無我有我之境!”年輕道士道,“人有紫府,為虛空灰霧,坐照自觀,入虛空見自己,便為入境!”
雖然二人很努力的在拆解真意,試圖通過清談辨道的方式講解二通的修煉方法,可是黃白遊還是忍不住出口打斷了二人的對話,“兩位道長。”
二人齊齊看向他。女子法修眼神冷淡,眼裡帶着探詢的目光。
“好像少了個人吧?”他有些謹慎地說道。
二人愣了一下,齊齊看向昏迷不醒的祖清筠。
年輕道士愕然,拍了一下額頭,“小兄弟你說得對,倒是忘了祖家這女娃。”
他定睛看去,心道這祖家女心神為邪物所攝,元神受損,不如……他嘴角挂着促狹的笑意。
“此女便由你背下山吧。”
黃白遊搖頭道:“我與她素不相識……”
“祖家雖然非世家門第,但也挂着白鹿洞的名号,與祖家交好,與你有益無害。”年輕道士狡黠笑道,“助人為樂,為快樂之本嘛。”
女子法修瞥了他一眼。
“男兒郎别婆婆媽媽的,叫你背你就背,難道還教我們來背?”年輕道士朝旁邊看去,“師妹你說呢?”
女子法修在祖清筠臉龐上停頓了些許,問道:“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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