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芷湊在昏暗的燈光下擠那根刺,怎麼也擠不出來,她何曾受過這些苦,層層委屈疊加,抱着膝蓋在燈下就哭了起來。
等她哭完了回到卧房,路過梳妝台瞥見了熟悉的裝手油的瓷瓶,打開一看就知道是新的,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買回來的。明明臉上挂着的淚痕還沒擦幹淨,她撲哧就笑了,忍不住在心裡怪自己剛剛有什麼可哭的。
換上了睡衣洗漱後,她仔仔細細地塗了手油,在燈光下看自己泛着光澤的手背,一掃剛剛的哀傷。又拿了鈎子把暖爐裡的炭火翻了翻,就上床進被窩了。
電壓不穩的緣故,她早早關了燈,往日裡也不是沒一個人在家裡呆過,今夜卻覺得分外心慌。外面刮起了北風,呼嘯地摩挲着窗戶紙,發出凄厲的叫聲,她撐起身子朝外面看,總覺得院子裡像是藏着個不速之客。
她低聲問了一句:“靜風?你回來了?”
沒人應答,風還是刮着,窗外黑壓壓影子晃動着,還有落葉和枝桠正卷在一起纏鬥,發出催命般的信号。
佩芷把腦袋縮進了被子裡,額間熱出了汗也不敢出來,忍不住胡思亂想:若是家中真來了壞人怎麼辦?她會不會死?
又有些疑惑:冬天何時變得這麼可怕?她以前怎麼從未體會過?
擔驚受怕地捱了不知多久,終于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孟月泠一邊開門一邊叫她:“佩芷,我回來了。”
佩芷猛地掀開了被子,摸黑光腳踩在地上,撲進他懷裡嗅到了一絲煙酒氣。她顧不得這些,無聲流了眼淚落到他衣服上,哽咽說道:“你怎麼才回來?院子裡是不是有壞人?”
孟月泠心軟得潰不成災,用手給她順背:“沒有壞人,眼下不到九點鐘,我看着起風了,像是要下雪,就先回來了。”
看她還光着腳踩在地上,孟月泠把她橫抱起來放到床上,順便打開了燈。
他轉身要走,佩芷攥着他,急忙問道:“你幹什麼去?”
孟月泠無奈地說:“去打盆熱水給你洗腳。”
佩芷有些害臊,乖乖地坐在那兒垂着腳,等他端水過來。
深夜盈盈燈火下,他坐着個小馬紮,矮她半截,低頭給她洗腳。
佩芷隻覺得涼了半截的心暖和了不少,不好意思地說:“我大抵是自己吓自己,總覺得外面有人似的。”
孟月泠寬慰她:“沒人,我從外面回來的,若是有人定然第一個把我給打暈,還能在這兒給你洗腳?”
佩芷笑了出來,很是驕矜地說道:“你伺候得很好,我要獎勵你。”
他用手巾包住她的右腳輕輕地擦,聞言問道:“獎勵我什麼?”
她臉上的笑容轉為壞笑,從水盆裡拎出了另一隻還沒擦的左腳,猝不及防地踹上了他的肩頭。他差點從小馬紮上仰了過去,幸好平衡力好,腰一用力就坐直了,隻是身上的長衫已經蹭上了一大攤水。
佩芷調笑道:“獎勵你給我洗一輩子的腳,不必謝。”
孟月泠把她雙腳捆到一起,撲上去制住了她,本想覆上去吻她,卻在湊近後收住了動作,改為懲罰般撓她的癢。
佩芷掙紮着翻身壓住了他,徑直吻了上去,這回她的手是溫熱的,輕輕解開了他領口的扣子,細碎的吻落在他的下颌周圍。
當溫熱的唇舌流連在他脆弱的喉結時,孟月泠低哼出聲,像是還微微地顫抖了下,佩芷捕捉到了。
接着她翻身鑽進了被子裡,也不管另一隻腳擦沒擦幹淨,使喚他去倒水:“渾身都是酒氣,你快洗漱,還睡不睡覺了?”
孟月泠也不再系那顆扣子了,衣衫不整地坐了起來,單手端起了腳邊的盆出去。佩芷半張臉藏在被子裡,忍不住笑了。
那晚他什麼都沒說,睡覺之前在燈下用針幫佩芷挑指腹裡紮進的刺,她表情誇張,龇牙咧嘴的。孟月泠則說:“再别碰那些了,我來做就好。”
佩芷想到他手心薄薄的一層繭,反問道:“總不能凡事都靠你罷?我也應該學一學的。”
孟月泠則說:“你是怕我靠不住?我倒想你靠我一輩子。”
第二天他默默地忙了一白天,把窗戶紙糊厚了一層,打掃幹淨了院子裡的枯枝落葉。
沒過幾天家裡又來了個做事的幫工,佩芷跟孟月泠叫她葛媽媽。葛媽媽就住在院子裡的另一間小屋裡,負責日常做飯和打掃,亦能在孟月泠不在家的時候陪着佩芷。
佩芷投到報館的稿子遲遲沒得到答複,許是默認沒有通過,她也就不等了。恰巧傅棠從天津寄信過來,順便提到了《津藝報》的李主編希望她能繼續連載那部長篇武俠小說,停更了數月,天津已有許多讀者惦念,隻是不在一座城市中一來二去結款事宜會有些麻煩,佩芷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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